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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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衍在桌上划了个叉,说:“他要行刺。” 陆沉舟:“宫中戒备森严,固若金汤。” 温玉衍目光如钉,看着他没说话。 陆沉舟了然。 太子要学习做一个帝王,就不能只在案牍之间纸上谈兵。他要开府,要结交幕僚,要微服私访。 刺杀太子,比刺杀皇帝容易得多。 如今圣上年事已高,没几年好活。膝下只有一子,太子若出了事,静王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即位。 陆沉舟又在京城待了几天,所有琐事都处理好之后,就准备即日启程回自己的小县城。 临行前,温玉衍派人请他,两人找了家茶馆喝茶说话。 温玉衍赠了他千两黄金,和一个长随。 言谈之间,不像怕他不还,倒像怕他不借。 长随跟长随也有不一样,除了自家雇的用来使唤的。 还有一种长随,就是专门为他们这种外放官员准备的,叫催收长随。 许多官员外放了官,临赶路了盘缠都不够。就有人专门借钱出来,再随着银两附赠一个长随,用来盯梢的。 长随管着官员的钱袋,到了地方搜刮了民膏,官员有了钱,第一时间把钱收回来。另外借着帮官员打理大小事务从中调停时,从那托请人身上收取点好处,这算利息。 这种长随大都机灵,善交际,懂行情。说起来,那里头的水就深得多了。 可是陆沉舟看着这个陪嫁黄金千两的长随,默然不语。 首先,他不机灵,反而看着很孤高。更说不上善交际,像个等着被伺候的主。 懂行情这点暂时看不出,估计也没谱。 温玉衍把这个浑身破绽的人交给他,似乎是一点不怕。 陆沉舟看着温玉衍,温玉衍也看着陆沉舟。 混着茶香的雾气从杯盏中袅袅升起,两人似乎在视线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陆沉舟带着孤高又娇气的长随上了路,出了京城的门。 小长随抱着膝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黄沙迷了眼,眼睛都红了。 陆沉舟拿鞭子赶着拉车的大青牛,问:“你叫什么?” 问了两遍,长随才不耐道:“叫我太。。。苔子。” 陆沉舟又问:“你今年多大?” 苔子哼唧道:“十六了。” 过了一会儿,苔子又问:“咱们得走多久啊?” 陆沉舟悠悠答道:“牛车三十天,马车十五天,骑马十天。” 苔子不信:“骑马比马车才快五天?” 陆沉舟瞟了他一眼,问:“就你这细皮嫩肉的,颠得快了你受得了吗?” 此时正值晚春时节,前两天一直在下雨,空气中扑来泥土潮潮的气息。 身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陆沉舟无法再视若无睹,他问:“第一次离开家?” 苔子点点头,以为陆沉舟会安慰他几句。 结果陆沉舟幸灾乐祸道:“那你可有得哭喽。。。” 苔子用哭得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屁股往旁边挪,挪了又挪,又挪。。。 然后扑通一声,直接牛车上摔了下去。 好在牛车不比马车,走得慢,车轴低,摔一下也没大碍。 老牛似乎是通人性的,当下就停住了蹄步,站在原地。 陆沉舟把脸撇到另一边,肩膀止不住抖动。 过了好一会儿,苔子才闷不吭得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了回去。 大概是觉得丢人,一路上都没说话。 晚间宿在一家农舍,农舍主人是一对老夫妇。 陆沉舟给了两个钱,两个老人千恩万谢得收了,忙里忙外准备床铺和吃食。 吃饭的时候,苔子扒了一口就放下筷子,皱眉道:“这是什么呀?” “糙米饭,炒地瓜叶。”陆沉舟瞟了他一眼回答道。 这已经是两位老人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待客食物了。 苔子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说:“我不想吃这个。” 陆沉舟笑了:“你还挺娇气,这离京城还近,再往西走走,连这个都没有。” 苔子:“有客栈不住,有食肆不进,你非要找这种苦头吃。” 陆沉舟:“有些人是该知道一下人间疾苦了。” 苔子不语。 老人家里房屋不多,只能收拾出来了一间屋子。 两人夜里歇在一张床上,苔子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嘴里还嘟囔,说床太硬。 陆沉舟闭着眼,睡得倒是极安稳的。 农舍安静,月光透过木窗洒进来,像给屋里注满了清凉的水。苔子闻着草木香,没多大会儿也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苔子突然尖叫一声。 陆沉舟起身掌灯一看,这人正坐在床上抹眼泪,哭唧唧的,一张白生生的小脸通红,眼睛湿漉漉。 陆沉舟举着灯回到床边,问:“怎么了?” 苔子捂住耳朵,哭着说:“我耳朵疼。” 陆沉舟扒开他的手看了一眼,白白嫩嫩的耳朵上有一个小小的齿印,正往外冒血珠。 心里有了数,拿茶水给他洗了洗耳朵。 苔子问:“怎么流血了?” 陆沉舟看他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叹了口气,说:“耗子咬的。” 苔子一听,浑身汗毛直立,哇得一声从被窝里跳出来,整个人挂在陆沉舟身上。还在不停东张西望,问:“它还在吗?它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