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魏尔伦手中的黑洞凝聚快要凝聚成型，面前的小巷像是老旧电视机的影像，一下、一下地闪烁着。 黑白球的声音再次传来， “魏尔伦先生……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是本体来了。 魏尔伦面无表情地垂下眼， “分意识在前些天说过，已经有节点事件上的入侵意识被削弱，但是。” 声音也变得冰冷， “兰波依然未曾有任何变化。” 黑白球哑然， 魏尔伦的质问尚未停止， “缺少一只特级咒灵，想来并不会对夏油杰造成什么影响吧？我在这里救下所有人，难道不算是改变命运节点？” “……很抱歉，魏尔伦先生，但是我的世界屏障实在是太薄弱了。虽然承诺了你复活阿蒂尔·兰波，可之前吸收的能量都被我先用来修复屏障了。” 黑白球艰难地开口， “希望你能够体谅，如果屏障无法稳固，我的世界只会越来越快地走向灭亡。而且夏油杰必须拥有裂口女，这也是我对他的……补偿。” 说到这里，黑白球停顿了一下，声音也更加诚恳， “这次事件和命运线的原轨迹并不相同，入侵意识在这次事件节点中投入了大量的能量，我承诺，只要你确保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在这次事件中的安全，并帮助夏油杰收服裂口女，我一定会将这次事件吸收能量的三分之一用于阿蒂尔·兰波的灵魂加固，虽然不能保证他可以恢复多少，但后续我也会尽量抽调能量，尽快让兰波先生恢复正常。” 黑白球说得情真意切，魏尔伦也懂得过犹不及。 毕竟这个世界如果真的被入侵意识毁灭，他就更不可能再次见到阿蒂尔。 金发的北欧神明站在漆黑的巷子前，收起了足以摧毁这片空间的能量。 “希望您能，言而有信。” 黑白球没有说话，但心脏中的金色立方体微微发烫，这是来自世界意识的保证。 魏尔伦迈步向前，被巷子吞没。 出乎魏尔伦意料的是，走进巷子后，裂口女并未出现。面前的巷子，也平静地如同任何一个日本街道旁的小巷——有两家未开门的居酒屋，零散堆放的货品，低矮的电线杆伫立在一侧，其上的电线从未知处延伸至此，又向着巷尾黑洞洞的界外探出。 回头看去，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就连脚下，也如万丈深渊。 这样的环境，是在逼着人向前走。 既然这样，那就姑且顺她的意，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游戏。 ———————————————————— “这是第19个巷子了吧。” 夏油杰盘腿坐在黑色的蝠鲼咒灵身上，看着转过巷尾后，再次出现在眼前的巷子场景，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计数。 被吸进领域，发现悟和大家都被分开后，夏油杰就直接向前走进了巷子。 顺着电线延伸的方向，巷尾所连接的模糊不清的转角，似乎就是巷子的出口。 但当夏油杰走过第一个巷子的转角，映入眼帘的却是和方才一模一样的小巷。 出现这种情况，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回到了第一个巷子中，夏油杰也如此，但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在巷口的电线杆上，留下了自己的咒力标记。 再次向前，转过巷尾，迈入下一个小巷时，巷口的电线杆光洁如新，毫无痕迹。 所以，是迷宫吗？ 夏油杰沉思，为了保存体力，召唤出蝠鲼，继续前行。 但这片巷头巷尾相连的迷宫，似乎是无穷尽的。 停留在第19个巷子中的夏油杰，决定回头看看。 第一家居酒屋。 屋门口堆放的今日送来的生鲜包装盒。 对面是垃圾桶和吸烟处。 向前十步，第二家居酒屋。 门口有用于冷冻的冰柜，和成摞的啤酒箱。 门的对面恰好是一根电线杆。 再向前十五步，就是下一个电线杆，随即，便是巷口。 嗯？ 夏油杰停下了。 他确实记得，十步、十步、十五步。 但，第二根电线杆，本应正对的是第二家居酒屋大门左侧的一扇。 而现在这根电线杆正对的，是大门的正中央。 “原来如此吗？” 黑发丸子头的少年眯起狐狸似的眼睛，将此前得到的资料与现下的情况对比，想明白了一切。 “走，蝠鲼。” 驱使着蝠鲼，夏油杰继续向前，在到了第三十九个巷子时，他停下来，看着第二根电线杆的位置，已经从第二家居酒屋的正门，挪向了大门的右侧。 果然如此。 夏油杰抬眼，看着被黑雾笼罩的头顶，声音中带着轻狂地笑意， “虹龙！” 银白色的巨大龙身，替代了黑色的蝠鲼，出现在夏油杰的身下。 虹色的毛发迎风飘扬，虹龙带着夏油杰，向上飞去。 穿过黑雾，夏油杰向下看去，即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不禁被看到的场景震撼。 如同无尽回旋的阶梯一般，首尾相接的巷子们以“回”字形的方式链接、盘旋，由外而内地不断延展。 数不清有多少层，也数不清有多少条。 巷子的长度缓慢的缩短，在最中间、最下层，已经缩小到几步路长的巷子中央，看不清身形的咒灵，正散发着强大的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