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这让成天撒野的顾砚感到惊奇,他身边很少见岑寒这样性格寡淡的朋友,更多的是一起疯跑玩乐的伙伴。 于是出于对新事物的探索,他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大着胆子去招惹岑寒,为的就是掀开岑寒那副装腔作势的面具。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顾砚表示绝对不会再干这么傻逼的事。 顾砚指着岑寒主动提要一起玩,大人们当然乐意,得到同意的顾砚开始热情跟在岑寒后面跑。 岑寒去哪他去哪,岑寒去花园喂猫,他在一旁喵喵叫,岑寒去玻璃房搭积木,他在一旁捣乱,岑寒上楼写作业,他拿着课本断断续续读诗词....... 总之,很有毅力。 越不搭理他越来劲。 顾砚字不识几个,能正确读完一句话简直是老天开眼,翻到第一页看见岑枭,眉头皱了半天,勉强记起父母口中的岑家,但后面那个字他是绞尽脑汁怎么也认不出来。 他岑了好久。 最后读倒是勉强读出来了,不过很欠打。 “他读的岑鸟。”岑寒总结道,“还取了个外号,岑小鸟。” 林清鹤无奈笑了几声:“你当时的反应是什么?” “记不清了,但肯定不友善,因为后面和他打了一架。”岑寒也跟着笑,“年纪轻,容易上情绪。” “打架?”林清鹤讶异。 岑寒解释:“准确说是打架未遂。” 第二回合交锋是在放学路上。 两人同年级不同班级,顾砚碰巧遇见岑寒,隔着老远故意大声打招呼,整个街道回荡着岑小鸟的声音。 众多视线聚集在他两身上,包括岑寒的同桌以及傅离。 岑寒给过顾砚机会,偏偏顾砚不仅不收敛,还勇猛上前勾肩搭背,问:“喂,岑小鸟,这是你的朋友吗?” 之后场面一片混乱,司机到达的时候瞧了他两好几眼,白蓝校服校裤沾满泥土,头发卡了碎叶子,书包灰脏,表情紧绷,如临大敌,尤其是岑寒。 这是个意外。 “他当时没留意脚下,被我甩开退两步滑倒了,整个人直直栽进花坛里,他死拽着我,接着我也栽进花坛里。”前面是台阶,岑寒放缓步伐,刻意等待。 “听起来像是不打不相识。” 林清鹤觉得顾医生和岑寒能成为发小也是奇事。 “差不多吧,他后来笑出眼泪给我道歉,我嫌他太吵,就敷衍地表示原谅。” 缘分这种事情说不准,谁能想到争锋相对的开端最后从邻居到普通朋友到发小,十几二十年的友谊。 林清鹤:“改名是因为顾医生?” “不是。”顾砚还不足以成为原因。 “我九岁那年生了场病,反反复复不见好,有亲戚找了位老先生,老先生让我父母改个字,说枭字跟我不太合。” 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换个字病就能痊愈么? 林清鹤似懂非懂:“换的什么?” “岑言津,言辞的言,津贴的津。” “岑言津,言津。”林清鹤念了两遍,语速缓慢,给人温柔的错觉。 他觉得这个名字将意气风发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也是你爷爷取的名字?” “我爸取的。”岑寒极浅地弯了一下唇,“成年之后我开始接触公司事务,岑言津听着年纪稚嫩,镇不住下面的人,就改成了岑寒。” 这么一说倒也确实长了几岁,林清鹤心想。 “不过我父母改口困难,或者不想改,依旧用岑言津。” “他们应该是习惯了。” “嗯。”岑寒随口应和,“这是我的秘密,你的秘密是什么?” “我的秘密?”林清鹤一时没理解。 “相互交换秘密,”岑寒声线缓沉,用理所当然的腔调说道,“我告诉了你我的秘密,现在到你告诉我,这才公平。” 林清鹤十分怀疑他神不知鬼不觉掉进了岑寒的圈套,对方是故意的。 他思索一会儿。 “那天,我们初遇的那晚。” “不是夜路不好走,失足落水,其实是我逃跑的途中掉进了莲花池。” 岑寒沉默,逃跑这种词只会让人联想到不好的遭遇,他蓦然记起林清鹤生病时从噩梦中醒来的神情。 “你第一天拍戏发烧,做的噩梦和这件事有关?” “记忆力真好。”林清鹤感慨,“是有关,由于一些复杂的情况,我得罪了皇室,被迫和皇子结为连理,我不愿意。” 被迫和皇子结为连理,逃跑途中掉进莲花池。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听起来都很荒诞。 难怪当时会露出厌恶。 岑寒身形停顿,眸光落到林清鹤眉眼:“幸好,平安无事。” 林清鹤静静注视着岑寒。 后者眉心微动,长睫扫下来:“以后有我在。” 半晌,林清鹤弯起眼:“嗯。” 就像是恋人之间的一种约定那样,有些话不必言明。 两人顺着路往山下走了一段距离,到亭子的时候准备往返,却隐约听见嘶哑的叫声,有几分凄凉。 山坡上的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伴随着晃动,林清鹤看眼岑寒:“好像是某种动物。” “是猫。”岑寒陈述,“可能是流浪猫,被占了领地,跑到这里。” “喵~” 草丛里钻出来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