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野犬 第75节
然后就听庚野缓声:“你包我,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别枝,“?” 等回过神,连向来淡定的别枝都气得轻声笑出来了。 “为了这点事我就要跟你交往,”女孩轻眯眼,语气危险,“那我会不会牺牲太大了点?” 寂静过后。 “算了,”那人声线松懒下来,“反正就算是,你也没机会反悔了。” 别枝:“才、不、是。” 听着女孩话音里难得明显的情绪起伏,得逞的庚野无声勾了唇:“你哪天去,我和他说一声。” “别钰是周日中午的飞机,我去机场送他回来……方便的话,就定在周日下午3点吧。” “好。我今晚和老板说。” 庚野应得太干脆,别枝反而有点不放心:“不会很麻烦你吧?” “怎么会,”庚野轻笑了声,“为金主服务,应该的。” “……” 别枝的脸顷刻升温。 还好隔着手机和不知道几千里,他看不见她神色。 别枝转移话题:“你现在在做什么,手机背景音里的风声很大。” “这算查岗么?” 庚野低哂,抬眸,“我在……” 他此刻就置身民航广北地区管理局所在地的考核点,眼前机坪广袤,远处固定翼飞机考核区,跑道漫延无垠。 作为民航直升机驾驶执照考核中的最高架势难度,一架罗宾逊r44 clipper2正蛰停在不远处的机坪上。 考核□□探身出舱,朝这边竖起拇指。 “庚,系统运行正常,”被庚野歪戴一侧的飞行耳机里,考核记录员提醒,“可以进行直飞实操考核了。” “roger(收到)。” 庚野指骨抵着,扣低了手机,对飞行耳机内随口低声应了一句指令。 等再抬回手机,却听对面别枝像是微微咬牙。 “庚、野。” 庚野微作停顿:“我怎么了?” 手机里女孩憋了半晌,气得像要咬碎了牙:“……你不要脸。” “?” 庚野挑眉,正要问这场无妄之灾是怎么来的,他就忽然想起什么。 “roger”除了可以作为国际通用的飞行术语,表示“收到(r)”之外,还有它自身的英文原意。 比如,性'交。 于是刚刚的对话全程,在别枝那边听来应该是。 ——你现在在做什么,手机背景音里的风声很大。 ——这算查岗么?我在…… ——roger。 想通的一瞬,庚野终于忍俊不禁。他偏开了脸,死咬住了薄唇也没压住闷笑出声。 “庚、野!”听见他低声的笑,手机对面的女孩更气得没边了。 但还是强撑着没直接挂他电话。 这个认知叫庚野心口像是淋过场湿润的春日的夜雨后,被只刺猬似的小猫踩上去,一步一个爪印,软陷,又泥泞。 他压着未尽的低哑笑音,转回来。 “你信不信,我没那个意思。” 多犹豫一秒都是对他的过度尊重,所以别枝斩钉截铁:“不信。” “……” 笑意愈发漫染。 庚野那双桃花眼总被过分修挺的眉骨鼻骨,衬得凌冽又难惹的,此刻都潋滟了几分。 “那种事,我一个人可做不到。”青年松弛了声线,故意逗她,“不过作为主要服务项目之一,等我回去以后,如果金主需要,那我听从安排。” “……!” 终于,如庚野所愿,这通电话还是被对面狠狠挂断了。 手机搁到了旁边桌上。庚野一边正回飞行耳机,戴上黑色飞行手套,整理装备,一边低垂着那双蛊人的桃花眼,抑不住地咬着唇肉笑。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别枝现在会是什么神情、模样,就像她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一样。 一定连那双漂亮勾人的琥珀色眼眸都湿潮。 但会很凶。 如果真站在面前,那大概是忍不住要上来拧他的腰了。 庚野在笑得颤栗难抑里,又叹了声,他觉着自己大概是没救了。 不然怎么会明明想象得出自己被“施暴”的画面,却依然满怀遗憾——遗憾她此刻不是就站在他眼前呢。 才两天不见。 已经两天没见了。 好想她。 “庚,”飞行耳机里,那个和他本就熟识的考核记录员终于忍无可忍,把耳机里那个性感蛊人的笑声拉下去,颇有些咬牙,“别骚了。” “……哦,抱歉。忘了你在。” 庚野语气懒慢,听起来着实没什么诚意。 不过他低咳了声,压缓了情绪,也阖上眼。青年垂手,在缓动里放松修长指骨,调整呼吸和心跳。 罗宾逊r44 clipper2是四座双桨叶旋翼直升机,机身大,空机重量更高,仪表系统格外复杂,特殊的t型操作杆也使得它比其他型号更灵敏——尤其是进行快速机动动作时,它对驾驶员的力量强度和操作精准度的要求极为严格。 而作为驾驶员,庚野对自己进入驾驶舱前的状态要求向来很高。 大约三十秒后,庚野睁开眼,他侧身,朝站在远处的考核记录员轻拍胸口。 他个人机组内习惯的特定手势,表示‘准备就绪。’ 记录员了然,回以示意手势。 庚野垂眸,踏上机坪,走向clipper2。 专业飞行制服修身利落,纯黑束裹,日光下如一柄清绝出鞘的剑。 四野的声音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刮得凛冽。 今日青空万里,长风无尽。 第37章 周日下午,两点半,别枝驾车沿着山海市的机场高速,一路往市内行进。 车里外放的语音通话里,别钰还在不放心地叮嘱。 “别枝,你不要不把我的话当回事,那个男人他一看就不是什么三好青年,这种人接触起来可能会很危险!谁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看起来就像我们学校里那种天天逃课打架念检讨的校霸……” “好,我知道了。”别枝一边听,一边忍笑。 庚野确实离着三好远得没边儿。 至于他以前什么德行,大概没人比她更了解。 “先生,很抱歉,我们的飞机就要准备起飞了,请您尽快结束通话,可以吗?” 空乘提醒的声音从别钰的手机那头传来别枝车内,她回神:“你调飞行吧,我要进市区了。下午还有别的事情,落地后记得给我发信息。” “好吧,你可别忘了我的话啊……” 别钰那边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 卡着下午两点五十出头,别枝的车开到了宏德酒楼楼下的停车场内。 别枝跟一楼前台说明来意后,对方立刻了然。 “您就是别小姐吧?这事老板有交代过,监控室在二楼,麻烦您跟我上楼吧。” “谢谢。” 有庚野提前给别枝打通了老板的关系,调取监控的事情并不难,向服务生描述了需要的监控位置后,对方按照时间,直接在系统内拉回到那一晚,截取了别枝需要的部分。 可惜,方德远似乎对酒楼结构和摄像头的布置很熟悉,所能拍到的角度里,他的身影把乌楚挡了大半,只能看见他的手落在乌楚肩膀上,是拍或者幅度很小的抚摸。 这点内容,被狡辩过去也不难。 将那晚监控拷进u盘后,别枝蹙眉起身,忽然一停。 她脑海里划过方德远那晚的一句话。 [……噢,这儿是山海大学学生聚餐的老地方了,化学系二班选的。] 他当时说这里是老地方。 那所谓的“老地方”,究竟是对聚餐而言,还是对他那种行为。 别枝望向监控里,那个拉乌楚进那段死角走廊前,熟练又不明显地看了眼摄像头的方德远。 她指着屏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