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野犬 第99节
“现在,又冒出来个分了好几年的……” 何芸气得咬肌都抖,挤出笑看向庚野:“庚老板,你知道你前女友感情生活这么丰富吗?” “……” 庚野不动声色,懒懒掀起了长睫,拿冷冰冰的漆眸一瞬不瞬地睨着何芸。 直到何芸在他眼皮底下,连一个笑容都维系不住。 他这才垂了眼,单手摘了香烟,扔到烟灰缸里,又声线倦懒地靠回沙发来:“我知道啊。” “?” 桌上一静,又一惊。 “21世纪了,别那么封建。只要她没同时交往两个,换男友……哦,甩前男友甩得再快,也只能说明她招人喜欢。”庚野垂着睫,懒着声线。 他停了停,不经意地抬眸,像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你嫉妒她?” 何芸脸色从苍白涨红:“我只是替你觉得不值,她有什么好——” “我乐意。” 庚野听不下去,漠然打断。 他靠在沙发里抬眼,眼神薄凉如刃,声线却慢条斯理,“她哪里都好,我乐意给她作践。” “——” 何芸脸上,刚涨起来的那点血色褪得干净。她面色煞白,难置信地看着庚野。 身周目光更叫她如芒刺背。 这样绷了几秒,何芸终于忍不下去,她用力蹬了下地面,起身,翻找自己的外套和背包,拎起来就要往沙发外走。 “顺便,纠正一下。” 到此刻女人穿上了同一套外套,庚野才终于想起点什么,嗓音倦懒又性感地抬了抬:“那天在理学院楼外,被你挑拨离间的,她那个穷困落魄的前男友——也是我。” 在女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庚野抬手,随意在修挺鼻骨下比划了下。 棒球帽,黑口罩。 何芸如遭雷劈,到此刻她终于明白,那天隔着口罩,听见那人低哑冷质的声线时,那种熟悉从何而来了。 屈辱感没顶,何芸再待不下去,气红了眼圈,扭头就离开了。 毛黛宁因为之前一面之缘,所以是最早猜到的那个,但她也忍不住问:“难怪吱吱那会跟我说她高中同学送水呢……庚哥,你这个叫什么,微服私访啊?” “……” 庚野没接这句玩笑话。 他只是垂低了睫,冷淡自嘲地跌眸去望怀里的女孩:“谁叫她最喜欢做救世主。” 毛黛宁恍然,笑了起来:“吱吱这性格,尤其是对她身边人那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确实有点像救世主……那庚哥你呢,吱吱要是救世主,你是什么啊?” “我?” 庚野低眸望着怀里的别枝,冷白指骨间绕上她乌黑长发,他懒腔慢调地,像是玩笑,“如果她喜欢做救世主,那我就是她不二信徒。” - 八卦和好奇不能代替睡眠。 惊鹊酒吧一楼,场中再多目光巡视打量,随着时间推移向后半夜,也陆续都撤桌散场。 毛黛宁和其他同事喝得都不少,庚野叫礼宾给他们安排了代驾或者车,一一送了回去。 直到凌晨近两点,酒吧里几乎没什么人了。 蹭在庚野怀里的别枝才终于醒来。 是醒了,但没真的“醒”。 对上别枝比昏睡前还不清明的眼眸,庚野就支着颧骨笑着叹息:“你完了,别枝。就你这一瓶盖的酒量,这辈子都别想再沾酒……” 话没说完。 一只细白巴掌“啪叽”一声,清脆地,带着旁边路过服务生惊愕震撼的目光,按在了庚野唇前。 力度跟一巴掌似的。 懒靠在沙发里的庚野也微怔了下,跟着,那双桃花眼凌长的眼尾就被笑意压垂下来:“你是不是借醉寻仇呢。” “叽里咕噜,说什么,听不懂……” 别枝凑上前,轻眯着杏眼,迷蒙的眼神,绷得凶恶但还是漂亮的脸蛋。 庚野原本任她压着,此刻叫她呼吸凑近了撩拨,才有些忍不住地瞥开了眼。 他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勾回,指骨抵着女孩额头,将她推远。 嗓音有些发哑:“别靠这么近。” 只是还未远离。 别枝似乎终于认出了被她压在沙发上的人:“庚……野?” 庚野倦懒散漫地应了声。 没来得及再动。 女孩忽然抬手,凶巴巴地拽住了庚野衣领,恶声恶气地把人往面前一拉—— “你说!我是不是你第7864个前女友?!” “……” 庚野:“?” 第48章 “……等等。” 隔着别枝身上薄若无物的丝质衬衫,庚野半托半握地扶住了女孩的后腰。 他指骨微微收紧,就将跨在他腰间耍酒疯的别枝给制住了。 于是场面就变成了女孩跨坐在他腰腹位置,双手拎着他毛衣领,而庚野还要托住她,免她在醉意里犯了晕乎,一不小心从他身上摔到沙发下去。 偏偏“醉鬼”极不老实,似乎不满被他钳制,还在他掌心间不安地挪动。 像条夜色里来夺人性命的美人蛇。 庚野被她蹭得火气从下往上直窜,咬肌微颤,才发狠将人按定了:“别枝,你再乱蹭。” 话只有半截,除了声线与平日里大不同,沉哑得格外厉害以外,甚至算不得句威胁。 自然也不会叫别枝收敛,她眉心紧蹙,还是妄想从他掌心挣脱:“放开……痒。” “我松手可以,”庚野声音在哑意里愈发懒慢下来,“你想滑下去么。” 醉得昏沉的女孩迟疑地停住。 庚野上身微微前倾,也不介意跪压着他的女孩的手还拎在他衣领下,他扬起修长的颈,朝她长发间细白的耳垂贴近:“后面可是悬崖,掉下去会摔疼的。” “……!” 原本在他身上扭动的别枝一下子就僵停了。 庚野失笑,又偏过脸,免得被她发现。 平常那么冷静。 怎么喝醉了就这么好骗。 等敛回眸,庚野低头望了眼。 别枝的腰线很漂亮,在青年双手贴覆的部位,两侧都恰到好处地凹下去一段弧度,与他掌心完美契合。像互为量身定制,庚野只是看着,都难得失神得难以自拔,甚至觉着自己的手就该长在这里才对。 刚压下的欲'望被这点念头挑拨。 庚野沉气,强制自己仰靠回沙发里,指骨也略微松弛了些。 他侧歪着身,漆眸勾扬,睨着停坐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了的女孩,声音懒洋洋地:“先说清楚,我有多少个前女友?” 因为一句“后面就是悬崖”,所以一动不敢动的别枝仰头,神色严肃又哀怨:“七千八百六十四。” 个位数都没变。 庚野轻眯了下眼。 本来以为是别枝喝醉了,随口胡说的,现在看,分明对这个数字怨念深刻。 但也更叫他好气又好笑了。 “七千多,”庚野笑着叹气,“一天一个,都够我换二十多年的了。” 别枝想了想,认同:“渣男。” 拎着他衣领的手再次收紧了。 庚野任由她拎着衣领,甚至还很配合地,他从沙发靠背往前倾了倾身。 那人清绝凌冽的眉眼就这么近在咫尺。 漆眸里蛊人似的漾着细碎的光,嗓音也被他拖得懒腔慢调。两人之间空气像被无形的力慢慢拉长,变得稀薄,粘性,叫人呼吸都发烫的窒息。 “枝枝,这些是谁告诉你的,嗯?” “你,你自己承认的!” 女孩细白的手指越攥越紧,语气凶得大有今日要为民除害把他这个祸害就地正法的气势,然而眼圈还委屈得沁上红了,“你还和别的女人结婚,邀请我参加婚礼……” “?” 庚野这次都停了好几秒。 等回过神,给他气笑了:“我守身如玉这么些年,在外面传过的谣都没你给我编的花边新闻多。” 别枝还在自顾自生气:“你的新娘是天使,脸上都是圣光。你还跟她说,是我觍着脸加你微信,但你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