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覃桉紧紧的搂住他,没来由的哭起来,她哭的声音哽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串。 “我以为,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 他刚发出一个字,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是在该走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还会再见的,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会来找她的。 万岐擦净了手,蹲下身子,捏了捏她的脸。 “抱歉,今天没去接你,我想做顿饭,奈何只会蒸糕点,忙活了一天,什么也没弄好。” 覃桉擦了把泪,声音有些含糊 “我会,我,我教你” 说罢,她搬了个板凳站在上面,按着砧板开始切菜。 不记得是什么何时了,那时候她很小,不受覃四爷待见,她就会自己做一桌子菜讨他欢心。 自然一开始,是做不好的,后来尝试多了,也就会做了。 覃桉一边切着菜,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就像那晚坐在树上那般,讲了很多。 万岐擦了擦手,悄悄的侧头看她,鼻尖微翘,朱唇轻启。 她长大一定会长的很漂亮。 想到这,他又不免凑近了些,白皙的皮肤泛着红润,仔细看还有细小的绒毛。 覃桉感到了他的目光,一时有些紧张,她瞥过头,正好与他对视。 二人挨的很近,近到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覃桉缓缓的吸了口气,又朝他凑近了些。万岐将她往旁边挪了挪,稳稳的放在凳子上。 他侧着头垂眸看她,嘴角止不住笑。 这天,二人吃了饭,聊了许久便如往常般分别,走时覃桉还抱了下他,拽着他的衣角,又絮絮叨叨的说要溜小狗。 无奈之下,二人又转了几圈,这才将她送回院内。 * 万岐回去时天色已晚,半路竟迎面撞上了覃温年。 “这么晚了,去哪?” 万岐没搭理他,颔首绕开了。谁知覃温年就跟故意粘上他似的,非要跟在他后面,万岐忍无可忍停在那看着他。 覃温年拍了拍手,忽然冒出几个小厮竟上前拽他,万岐回了几招直接将其压到在地 覃温年挑了挑眉,笑道:“身手不错。” 说罢,他扬扇而起,手中法器华为利刃猛的向他飞去,万岐尽管来回躲避,扔免不了飞刃划伤,他不知他想做什么,一时放不开手脚。 覃温年不语,手指掐诀,一道束魂锁将他束缚在地。他扇着扇子,直接将人压送了覃家祠堂。 堂内四大四大掌舵人搁置高堂,席下两排还坐着些平常见不到的人物。 覃温年朝各位鞠了一躬,折扇一开,说道:“据我观察,这位给小妹下了蛊。若不信,可以让四叔验身。” 话音刚落,覃桉便被哑婆带了上来,在见到半跪在地的万岐时,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覃桉不知万岐所犯何事,但那是束魂锁,若没有本人指令,根本无法解开。 此类高阶法术,除了掌舵人会之,也只剩覃温年了。 “阿满哥哥,他犯了什么错?” 覃温年摇着扇子,一字一句顿到 “他,给你下了蛊。” 闻言,覃桉如遭霹雳,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是反驳,随之又缓缓闭上了嘴。 半晌,她跪在上,朝覃四爷磕了个头,憋着泪说道 “阿爹,我知道,我愿意。” 覃四爷盯着她,目光阴翳。 “解了蛊,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解了蛊你会放他走吗?” 覃四爷点点头,说道:“自然安全送回万山。” 覃桉点点头再次说道:“阿爹,你不能食言” “自然。” 覃桉怯生生的伸出了手,任由他拉着进了另一个屋子,那是覃四爷第一次牵她的手。 覃四爷的手很大,比万岐要大的多,热热的,也有蚕茧。 屋子很空,地上铺着阵法。覃桉坐在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覃四爷掏出一把匕首,刀刃用力,刺进了腕口,鲜血汩汩流出。 他嘴中念咒,金铃悬浮在空中,覃桉本是坐在地上,忽的被阵法洗住似的,四肢大开,紧贴地面。 她看到鲜血从腕中流出渗入金铃。 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解蛊吗? 她感到身子在变得冰凉,心脏也在变得冰凉。 覃四爷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仍由金铃吸食她的血液。 门外传来不断的撞击声,撞的门砰砰直响,就像那夜棺材外的凶尸,使劲扒着棺材缝,就想钻进来将她吃掉。 万岐感到血液在一点点流失,与她最后的牵连也在变得稀薄。他的脑中闪过千罂粟说的那句话 “她现在很值钱。” 他要干什么!这根本不在解蛊! 第9章 金铃 她现在肯定很疼,很疼。肯定也很怕,很怕。她肯定又在偷偷憋着哭,像第一次见她那样,哭的没有声音,哭的那么难过。 万岐感到血液在流失,那是一股难以言语的痛苦。 吧嗒 断了 方才的一瞬,犹如绷紧的弦,突然断开,他和她的仅剩的牵连……就那么…断了…… 门开了… 昏暗的门内,覃桉四肢大开,双目无神的望着天。 那本来红润的脸,突然就瘪了下去,就像万岐刚遇见她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