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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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替我梳好头发后,他又在边上说着没梳好,在我脑袋上捣鼓了很久,拖延着我出门的时间。 只是他折腾的是我的脑袋,他梳完后又想给我拆了重来,我忍无可忍地制止了他。 火核这才放弃继续捣鼓我的脑袋,我往镜子里看看了,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棵圣诞树,挂满了花里胡哨的发饰。 找画师约稿都很可能被嫌弃成圣诞树拒稿的程度。 妈妈原本因为我今天要结婚,表情还有些不舍,看完火核的成果后脸上就只剩下了欲言又止。 很好,火核以一己之力让我变成了今天婚礼上的谐星。 “……哥,”我轻轻敲了敲自己发酸的脖子,幽幽问他,“你是和我有仇吗?” 火核:“我只是不放心你,千织。” “话说回来,哥你梳头发是怎么做到技术这么好的?”我转移话题。 不是我吹,就这颗头,外面花大价钱也很难找到能做出来的人。 放现代火核高低一个天选毛娘。 他语气淡淡道:“以前做任务需要,特意学过。” “……”什么任务要学梳圣诞树啊。 我对他的任务有点好奇了。 不过这也导致这天晚上我换好衣服准备睡觉时,坐在镜子前拆这些发饰发辫极为吃力。 要不是我知道我们兄妹感情是真的好,我真的以为他和我有仇了。 我拆了会儿头发,泉奈也进了房间。 第22章 金鱼 时下夫妻会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分居。成后,这就是我的房间。 但是新婚这天,夫妻二人还是要睡一间房的。 泉奈一开始站在门口没动,冬季的冷风在庭院中呼啸,卷起厚重的雪花。 这一开门,冷风就吹了进来。 被涌进室内的风吹得打了个寒战,我放下有些发酸的手,揉着肩回头看他:“怎么了,不进来吗?” 泉奈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听我说完后似乎愣了一下,这才回身关上门走进来。 关上门后,室内的温度回升了些。 他坐在我身后不远处的被褥边上,身上还披着仪式时的黑色羽织礼服。 我转了回去,继续和脑袋上的发饰们奋斗。 “我们……”他在我身后开口,语气沉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带着股商量的意味,“往后也和以前一样?” 我暗地里松了口气,他的提议正合我意。 我稍微停了手中的动作,回答道:“嗯,你先休息吧,我等会儿就睡。”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好。 身后传来一阵衣物的窸窣声,想来是在换衣服。 室内又安静了起来。 我们的呼吸声便有些明显了。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终于有些后知后觉地不习惯起来。 忍者是警惕心很高的生物,就算我没怎么上过战场,依旧是这样。 另一个人与自己身处同一个封闭空间——尤其是卧房时,这股混杂着警惕与想要和本能抗拒的放松便显得尤为明晰。 更何况我现在背对着身后的一切,根本看不见另一个人在干什么。 发簪上的流苏晃动间发出刷刷的细微声响。 没多久,穿着件雪白色襦袢的泉奈出现在镜中。 “我来帮你。”他的声音有些紧绷,镜中的他表情有些别扭。 好吧,看来他也不是很适应。 我回头看他,泉奈身上的紧绷感让我感觉他像根随时会崩断的琴弦。 他紧紧盯着我脑袋上这些发饰,警惕的姿态掩都掩不住。 我不禁微微抿着唇笑了一下:“睡不着?” 他的目光飞快垂落,嗯了一声。 “这些声音,”他说,“我有点不习惯。” “你也不太方便。”他又补了一句。 我哦了一声,放下手,本来拆这些发簪发髻就麻烦得让我有种拿剪刀剪了它们的烦躁心态,此刻泉奈要帮忙我当然乐得解放双手。 火核为什么要为难他亲爱的妹妹。 可恶。 “麻烦你了。”我动了动脖子,将后背露给他。 镜中的他缓慢靠近,奇怪的是我反而没有刚才那么警惕了。 或许是因为有镜子存在,能看见就不是死角。 熟悉的气息笼罩了上来,带着些微甜的果酒味,不浓。 白日的仪式上我们喝三献酒时用的就是这种度数不高的酒。 泉奈的手指穿过我黑色的发间,将缠在发饰上的头发一点点解开。 铛的一声轻响,发饰被剥离下来,落到了桌面上的饰品盘中。 我猛然回神。 明明他站在我身后,手一直停留在我的要害部位,但属于忍者的警报并没有响起。 耳朵有些发烫,他的衣袖时不时擦过我耳后、颈后的肌肤,激起奇异的战栗之感。 靠得太近了。 我垂下目光,看着漆盘中还发着颤的发饰,不再盯着镜中的他看。 然而这样,感官便更为敏锐起来。 发丝被轻柔挑开时头皮那点细微的感觉、泉奈站在我身后放轻的呼吸声、我们交错而混乱不堪的心跳声。 我从没这么痛恨过忍者敏锐的感官。 后脑位置被发髻紧绷的束缚感骤然一松,一大股头发流泻而下,泉奈以指为梳轻轻向下梳理着,忽然开口,嗓音低沉:“你的家人……是不是不太满意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