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因此对于小名系统的疑惑,西门卿毫不担忧。 西门卿:[‘圣宋’朝廷的皇帝和大臣们,短时间内都没有余力来管盐军。因此就是惹怒朝廷,那又如何?] 其实对于方腊在不知情时,西门卿暗中指引支持的行为,盐军中知晓内情者,少数人也有一些疑虑。 只是疑虑,而非质疑。 因为够格知晓此机密的,必是绝对可信的心腹,对于西门知州的命令从来是无条件遵从(虽然知州是开明的,善于纳谏的)。 有毒士风范的吴用,当然不会有‘帮助方腊与朝廷对峙,虽然为盐军争取了喘息空间,但挑动兵戈、徒增伤亡,到底不义’,诸如此类的圣父思想。 只是陈生陈喻义,他是不同于吴用的堂皇君子,即便曾在盐山县县衙遭受过那般至暗的欺压,也会为朝廷镇压方腊起义双方交战时,造成伤亡无数,而心生不忍。 说起陈喻义,他在开春之后,伤腿痊愈了,就寻到沧州州衙,投效了西门卿。 西门卿见过人又勉励一番,就把人安置在州衙,并让他跟在吴用身边学习处事。 要说陈喻义不愧是ssr的义士宰相卡面,很有些天赋在身,两三个月的功夫,民政事务就已经基本上手。 此次西门卿打算让吴用带着人,通过整顿梳理齐州的过程,彻底夯实政务技能,就顺势让陈喻义做齐州知州,为政一方。 见到陈喻义,看到他的成长,西门卿深感欣慰。 而陈喻义一心跟着西门卿,不仅将他当做知州尊敬,当成救命恩人感恩,更是当做至亲来濡慕。 加上他正人君子的个性,在对待西门卿时,相比吴用等人要更多一份亲近和赤诚,有什么疑问都是直言相询。 “知州,东南的方腊义军,皆是手无寸铁的农民,面对朝廷禁军只有引颈就戮的份。” 陈喻义也很矛盾,感觉自己想差了,但他又无从自纠,须得说出来寻求点拨。 “禁军杀义军如砍瓜切菜,东南地区流血漂橹、尸横遍野,或许……或许不做强硬抵抗,死的人会少些?” 西门卿还没开口,吴用就惊愕道:“喻义,你在说甚么蠢话!” “因为朝廷大军狠辣,杀人不留情,而义军势弱,多有流血牺牲,就放弃抵抗?!” “如此说来,眼下我盐军相比大宋朝廷,也是势弱一方,难免伤亡,干脆也投降罢了?那还举事个什么劲!” 虽然吴用和陈喻义是中青两代人,定位一个老成谋士、一个年轻能臣,竞争对立不激烈。 但到底还存在着避不开的竞争——在西门知州心中的地位和重要性。 ——当然,这种竞争是良性的,对陈喻义有锻炼作用,西门卿也乐见其成。 小名系统:简言之,就是争宠。 因此吴用虽对陈喻义没有刻意打压,却也没体贴关照到哪里去,就好比现在,驳斥起来可没留多少情面。 吴用凌厉追问:“按你说的,何不干脆投降,或接受招安,封官拜爵总归受用一时?” 小名系统:[可是智多星啊,你在水浒传中就接受招安了啊。原来你也知道,封官拜爵,只能受用一时呢。] 西门卿:[吴用一直都知道,接受招安前途晦暗,只是水浒中他无法改变宋江的决定,才顺从为之罢了。] 而一旁,陈喻义立即反驳:“这如何一样!” 吴用问:“怎地不一样?” 陈喻义:“方腊义军与梁山泊中贼寇行径类同,白昼横戈犯城郭、杀人纷纷如翦草*,攻城掠地而不治理安民,匪寇行径而已!” “方腊所过之处,百姓惨遭屠戮,而百万义军,又受禁军残杀。如是方腊义军竟成两亡之境:胜,百姓亡;败,百姓亡。” “但盐军所过之处,不踏农田、不征粮草,秋毫无犯百姓,又公审权奸、为民伸冤,均田贫民、登记户籍,多有安民抚民之举。” “盐军为百姓带来希望、正义和财富,百姓无不喜迎盐军!” “盐军攻下沧州和齐州时,便是算上敌军,伤亡都不过千余,并未为百姓带去灾难。” 眼下的陈喻义正年轻气盛,也就心直口快,辩驳时直言不讳。 吴用听了,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对此,小名系统:[最强的武器是真诚啊。] 陈喻义又说:“其实我也困惑、矛盾,完全想不出完美之法,叫百姓莫丢失了性命。 只是又假想:若两军早日决出胜负,百姓们是否就能不丢性命?” 吴用直接喝道:“异想天开!” 西门卿抬手安抚,两人竞争归竞争,别吵出真火来了。 循循善诱道,“我知道,喻义是心性纯善,见不得百万百姓丧命。再说你我又都不是需要谨言以对的外人,便说出疑惑,也是倾诉、谈论一二。” “喻义绝非懦弱之辈,可加亮先生人事阅历更加丰富,深知此事是异想天开。” 陈喻义重重点头:知州懂我! 他是不忍百姓尸横遍野,绝非懦弱! 吴用心绪也被安抚:正是,他一听就听出来,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西门卿:“只是喻义你哪怕家道中落,也生活得比寻常百姓富足许多,不知道百姓只是吃饱穿暖,就已经很难。东南百姓受造作局和‘花石纲’盘剥,又比寻常百姓更难。” “他们过活艰难,日子犹如凌迟,慢刀子割肉,不远的来日终究会要死。都要死了,还有甚么可怕的?有义军人吆喝一声,也就跟着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