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欢愉退去,只剩下朴延星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 我抱着他:“朴延星你是复读机吗?小小年纪这么啰嗦。” 他不知餍足,还在我耳边哼唧:“那你…答应我嘛…天星。” 我有些困了,兴致缺缺地应付着。 “好好好,知道了。” 他笑得风情,语气还是有点委屈的幽怨:“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敷衍我哦。” 一个哈欠几乎要逼出我的眼泪。 我喃喃着:“好困啊,朴延星。” 你看。我从不需要把话说透。 只需半句,一个眼神,他便心领神会,支起身子,扎起散开的发,替我清洗身上的狼藉痕迹。 而后,是我们的衣物,再然后,是整理这方汤池。 这些事他做的顺手,譬如为我迭衣折被,为我梳头画眉,像个体贴的妻子。 意识渐渐沉入一片朦胧。 再醒来时,时间模糊。 眼皮只掀开一条细缝。 汤池房的天花板依旧是那个天花板,只是顶灯熄了,壁灯幽幽地亮着,光线昏昧。 有人在我身后,还在为我清洗身体。 掌心是温热的,水声潺潺。 就睡了这么一会么?怎么还没洗完。 “朴延星,几点了…?” 我含糊地问,声音里还带着睡梦的余烬。 没人回我。 水声停了。 身后的人,也静止了。 等不到回复,睡意又一次漫上来,我闭上眼。 一双手臂,从后箍住了我。 那拥抱的力道,笃定。 几秒钟后,一道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不同于朴延星粘腻的嗓音。 是清晰的,清朗的,带着一种冷质的悦耳。 “你在叫谁?” 这音色。熟悉又陌生。 我混沌的意识一下醒了。 这是哥哥的声音。 那个总是有意无意远离我的哥哥? 那个筑起高墙,将自己的心严防死守的哥哥? 我回眸望去确认。 确实是哥哥。 他喉结动了动,水没到他腰间,他并未脱下衣服,保守的黑色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 我开口:“哥哥?你怎么…?” 哥哥看起来却很平静,他甚至没有看我,只是垂下眼,掬起一捧温水,浇在我肩头,指骨修长,在我皮肤上缓缓滑过。一遍又一遍。 他说:“星星,怎么了吗?” 我问:“你这是在?” 他只继续,动作自有秩序般,逻辑也自洽。 “嗯?小时候,哥哥不是经常给你洗吗?” “怎么,”他微微倾身,气息拂过我的脸颊,清冽如雪,“跟哥哥生疏了?” “不是说,喜欢哥哥?” 他终于还是说了。 那些话,从他那张惯于吐露温言善语的嘴里挤出来,即便是用克制力包裹着,也依旧带着怨怼。 任谁都能听懂言外之意。 我几乎要为此而舒畅地喟叹出声。 哥哥,我亲爱的哥哥。你终于肯撕下那副道貌岸然的好兄长面具了么? 你终于要露出底下那张我渴望了太久的、和我一样贪婪而肮脏的脸孔了吗? 等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了。 他这个人,有时候真是贱得可以。 我进一步,他便退两步。 我若即若离,他又会凑上来,用那双盛满了忧郁深情的眼睛,无声的、一遍遍,描摹我的轮廓。犯贱。 还不够。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我用最天真,也最残忍的语气说:“哥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以前的话,你就忘了吧。” 说完。我作势要从他身边站起,手腕却被捉住了,结结实实地撞进他温热而紧绷的怀抱里。他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得我耳膜发麻。 头顶上,是他压抑过的声音。 “跟他分手吧,星星。” 我问,明知故问:“为什么?” 哥哥顿住了,那短暂的沉默里有千百种情绪在奔逃,最终只化为一句苍白无力的说辞。 “他不适合你。” 我的眼神哀愁:“可是他能给我,我想要的。” “星星想要什么?” 我仰起脸,看向他。 这样的距离。我能看见他灰棕色的眼眸、恰似暮霭沉沉下暗藏波涛的海。 “哥哥,我想要被爱。唯一的、独属于我的,从精神到肉体,全部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这些,哥哥都能给你。” “哥哥,你总是这样,轻易许诺,又做不到。我不敢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你吗?” 他没说话,白皙的、指节分明的手,覆盖在黑色衬衫上,自上而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 动作很慢,很郑重,像献祭,在证明自己并非虚言,而祭品是他的肉体。 时隔多年,我再一次窥探到哥哥的全貌。 他的身架很大,是那种天生的、宽阔的骨骼,像一棵沉默的、能遮风挡雨的树。 皮肤是那种常年不见天日的、近乎病态的白。胸膛上恰到好处的肌肉均匀分布着,线条优美,一路向下,没入深色的裤腰里 一尊完美的、属于古典主义的雕塑。 这样的完美,却有一份瑕疵。 我发现哥哥的乳尖,颜色深得发暗,像两颗熟透了的浆果,又像哺乳期女性那般的丰腴。 这样的瑕疵又给他带来一种性感。 从来没被人观摩过的,禁欲的哥哥,在我面前展现出自己不为人知的淫荡。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唇舌,已经本能地、痴迷地,咬上了其中一颗。 他的皮肤迅速泛上一层薄薄的粉,从脸到身上。粉白色调的反差,很明显。 莫名的。我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执念,在那处反复地吮吸、啃咬,留下一圈圈细密的、带着我口津的齿痕。 他轻轻的喘,被压抑过的那种。 我停下,指尖轻轻触碰着他胸前那片被我肆虐过的、微微红肿的肌肤。 “哥哥,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色情啊。” 他的眉皱着,应该是痛的。 “嗯…星星…别吸了。” 这样庄严肃穆的脸说这样的话。 我亲吻他那两片引诱我的唇,哥哥的唇薄薄的,舌尖探进去,薄荷味的。 他的回应很生涩,换气也不会,好像是初吻。 我又想到很多年前那个带着梅子酒味的,清淡的吻,那不能算是吻,只是唇瓣相贴。现在才是。 我给他呼吸的空间,笑。 “哥哥。这才是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