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华彩 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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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之后,正赶到元正日休沐,给了杨慎矜缓解天子之怒的机会。 还敢与妖僧来往? 将手中的纸条丢进水里,随手搓碎,薛白闭上眼,脑中思忖着此事。 若依他原本的计划,右相府随便找个不错的门第此事也就简简单单了结了,偏偏遇到这般一个又臭又硬的。 每次都不太顺利。 *** 卢丰娘与杜妗说过话,对着铜镜好不容易挑选了一柄团扇,备着夜间出游用的。 却见青岚走了进来。 卢丰娘早知青岚心意,考虑到薛白给杜家添了二十名奴婢、又赠了丰味楼的三成利,早将她身契拿出来,准备上元节之后做桩安排。 此时见这小婢子闷闷不乐,不由调侃了一句。 “让你帮薛白梳头,如何回来了?” “回娘子话,薛郎君自有奴婢替他梳头、更衣。” “这恶婢。” 卢丰娘团扇轻挥,智珠在握,笑道:“且去将我娘家送的落梅酥拿来。” 这一大早已是忙了许多桩事,这位当家主母亲自捧着糕点进了东厢,见到更了一身崭新的襕袍的薛白,也是眼前一亮。 她不由在想,十二三年以前若能与郎君再生个女儿可就好了。 “早午膳随意对付则个吧?”将落梅酥放在桌上,邀皎奴一道吃了,卢丰娘与薛白随口闲聊着,“你今日如何安排?” “一会便要到右相府去,该是要侍宴到丑正燃灯以后。” “这么晚?好在燃灯会整夜都有,今夜我们举家夜游,你忙好了,便到兴庆宫外找我们便好,京兆杜氏举的花灯下,一问便知。” “好。” 卢丰娘说完便要走,薛白连忙相送。 出了屋,卢丰娘稍压低了些声音。 “对了,元正日你也见过我那堂兄,今夜他也会带女儿出游,到时也看看范阳卢氏的花灯,如花似玉、端庄得体,必比那些发横财的暴富家要好得多,那些花灯扎得又大又亮,却无底蕴。” 薛白听懂了,礼貌地含笑应了。 用过早午膳,他便带着皎奴去右相府。 *** 薛白的礼物早已备下了,是一副算盘。 算盘是古已有之的东西,但如今的制式与串珠算盘还略有些小小不同,薛白稍做了改良。 他近来有钱,用的是上好的小叶紫檀,算盘以一道横梁隔开,上端两个珠子,下端五个,框架上刻了一行小字—— “云在青天水在瓶。” 用这句诗,因为薛白找匠人制作时想到了,预感李林甫与皇帝一定会很喜欢。 君君臣臣,天子、右相就该高高在上,水就该安安份份在瓶里,不可随意晃荡。 到时李林甫将这盘算呈上,圣人便能想到他对大唐财政的巨大贡献,与杨钊的万金之言有异曲同工之效,皆大欢喜。 果然。 薛白到了右相府,李林甫百忙之中见了他的礼物,登时眼前一亮。 他抬起手,让诸多红袍高官噤声,专注地抚着那雕刻精良的小字,嚅嚅连读了两遍。 “好意境,仅此一句,意境深远。” 目光从算盘上移开,再看向薛白,李林甫眼中难得有了赞许之意,向诸人笑语了一句。 “此子用心了啊。” “恭喜右相,上元得了好礼。” 毕竟是上元节,连右相府也多了几份喜庆气氛。 李林甫这才袖子一挥,向薛白吩咐道:“儿孙辈都在西侧院,你且过去相陪,晚间再随本相一道赴宴……” 其实,李林甫到了这个年纪,年年上元节陪着圣人熬夜,早已吃不消了。 但这是圣人从年少轻狂时就养成的习惯。 在他君临天下不久,百官便纷纷参奏“伏望昼尽欢娱、暮尽休息,务斯兼夜,恐无益于圣朝”,希望圣人要玩就在白日里玩,夜里大家都陪不动了。 当年尚且不改,如今更不可能改。 哪怕都年过六旬,也得在子夜之际莅临兴庆宫开宴、丑正之时于花萼相辉楼燃夜,宴饮达旦、彻夜不眠…… “阿郎,茶到了。” 一碗补药被端了上来,泛着苦味。 李林甫抬起眼皮,看着侍婢先行试了毒,心想着熬过这一夜便好。 堂上,有官员轻声禀报道:“右相,播州消息,皇甫惟明已除。” “嗯。” 李林甫饮着药,淡淡应了。 去年的上元节韦坚、皇甫惟明案发,贬谪不够,不能让他们活过今年的上元节。 *** 皎奴领着薛白离开大堂,到了西侧院,听得里面吵吵嚷嚷,她便停下脚步。 “薛郎君请,奴婢不便进去。” 难得行了个万福,她看着薛白进了西侧院,赶紧便往后院去。 穿过重重院门,绕过花木小径,赶到一间典雅小院,进了闺阁,正见李十七娘坐在铜镜前由眠儿梳妆。 眠儿正有些遗憾道:“哎,子时便要到兴庆宫赴宴,入夜以后可只能逛三个时辰。” “上元节可是三日不宵禁。” “那也是,且薛郎君也会去兴庆宫……” 李腾空今日妆容变化不大,却花了些不易看出来的小心思。 比如额头上贴了花钿,又比如,上衣特意穿得厚了些,使她有些单薄的身材稍微饱满一点点。 “十七娘上元安康。” “你来了,那边有给你的礼匣,讨个彩头。”李腾空端坐在铜镜前,忍了忍,方才开口问道:“元月以来可有甚趣事?你坐着说。” 皎奴平日对薛白态度很差,但为了自己的前程,早已准备说好话,比如他近来用功,是个文武双全的男儿。 当然,这些却得一桩一桩说。 “丰味楼开张时奴婢也去了,尝了几道炒菜,同样的食材,蒸与炒味道真的大不相同……” “真的吗?长安城每人都在议论,偏我没吃过。” “那有何打紧的。”眠儿嘴甜,立即道:“再风头无两,也是为了给相府下聘才开的产业呢。” 李腾空脸皮薄,连忙止住她。 “不许胡说。” *** 薛白本有话与李林甫私下说,在大堂上却不方便。 他带着些许心事,面色丝毫不显,从容步入西侧院中,放眼看去,贵胄子弟上百人聚会的情形让人头皮发麻。 在场多是右相府儿孙、女婿、侄甥,家业兴旺,想必李林甫见此儿孙满堂必是无比欣慰。 “薛白。” 李岫正端着酒杯与一个风采不凡的年轻人说笑,见了薛白,马上招了招手。 “来,为你引见一番,这是我家十一娘的佳婿。” 话到这里稍顿了一下,让被引见者决定是否自报家门,这是李岫的礼仪。 “杨齐宣。”年轻人叉手行礼,矜持一笑,不肯多言。 “我这妹婿可不凡,弘农杨氏之嫡氏,弘农郡公之近亲。”李岫笑道,“往后你们可多多亲近。” 薛白妥当应付了,找了个机会向李岫低声道:“我有要事与十郎商讨。” 李岫点点头,与薛白到了僻静处。 他笑了笑,道:“今夜之后,杨齐宣会在杨慎矜之族人中为你声援。” “十郎太费心了。只是我听闻杨慎矜近来常往城郊长原陵,十郎可知为何?” “其人至孝,他亡父之墓域有些不妥,难免操心。”李岫道,“此事他与我说过,不会误了认亲之事。” “此事右相可知晓?” “父亲知晓。”李岫拍了拍薛白的背,“放心,喜丧大事乃常理,右相府还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我还忙,随我去应酬。” 薛白眯了眯眼,明白了李林甫的心思。 再转回西侧院,也不知李家哪个不成器的子孙正在大喊大叫。 “诸君且听我说,今日早些开了家宴。天一黑,我还得到灯会上寻漂亮小娘子去!” *** 傍晚。 透过小楼的窗户往外望去,远处的长街上已架起了许多形状各异的花灯。已有许多小娘子穿着漂亮的束胸彩裙迫不及待地出门游玩。 “今夜是上元节呐。” “废话。” “裴先生早不安排、晚不安排,选在今夜咋个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