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华彩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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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还不够。 “阿爷。” 李岫趋步上前,低声道:“二十一郎的命保住了,十七娘还未找到。” “该死的不死,该来的不来,薛白到否?” “还没有。” “十七娘若有好歹,让他陪葬。”李林甫语气平淡,“若他没找到十七娘便敢来,杀了。” 李岫背上一凉,本想说些什么,想到十七娘是为了与薛白看花灯才出门的,俯身应道:“喏。” 李林甫其实已经来得晚了,并无闲暇与儿子多谈,站着摊开双手,任奴婢为他整理仪容、官袍,准备入兴庆宫等候圣人。 忽然,身后想起了吵闹声。 李岫转头看了一眼,连忙派人去问。 “十郎,薛白到了。” “可有带回十七娘?” “没有。” 李岫迅速向北面看了一眼,快步赶到金吾卫执防处,怒气冲冲过去,用力一推薛白。 “你敢来?!” 他语气森然,咬着牙对薛白道:“十七娘若有一点损伤,你还敢想着有任何门第、前程,还不滚去找?” 薛白闻言,脑中又将今夜诸事过了一遍,马上意识到那个披着杏黄色披风的很可能不是李十七娘,同时他也很清楚,今夜没有任何人要掳她。 “十郎,我冒昧问一句,十七娘母家姓……” “李十郎!” 忽然,一个婢女一边喊着一边飞快往这边小跑过来。 “十七娘已经随公主进兴庆宫了!” 李岫转过头,发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婢女跑上前,他才反应过来,问道:“咸宜公主真的已见到十七娘了?” “李十郎上元安康,奴婢还能认错了十七娘不成?” “还愣着做甚?快走。” 李岫转忧为喜,一把拉过薛白,脚步匆匆往兴庆宫赶去。 在他们前方,忽然亮起一排花灯,远远铺开,不见尽头,如同朝阳乍出,天光破晓,但此时还只是深夜。 子时将至。 又有一排花灯亮起,其后,一排接着一排。若六百声暮鼓能使长安城进入宵禁,这六百排的花灯,则能使长安亮如白昼。 正是“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帝京”。 薛白被李岫拉着,一路疾行,什么都顾不得看,等再抬起头看去,眼前是一座璀璨无比的高楼。 那是花萼相辉楼。 第64章 夜宴 上元夜,花萼相辉楼上的花灯亮照了宫前的广场。 李岫终于停下脚步,喘着气,站到前方排队的官员们身后。 薛白反而没他这么紧张,道:“十郎,有桩要紧事相问……” “何事不能等御宴之后再说?” “让杨慎矜与我成为父子之事,可是有人给十郎出了主意?” 李岫诧道:“你如何知晓的?” 薛白眉头一皱,回想起那日在右相府门前遇见裴冕,他目视着他以示坦荡,他却如没看到一般,只顾扶王鉷登车。 心中藏着阴谋,当然怕被看出来。 “是裴冕出的主意?” 李岫道:“我与王准说起为你寻门第之事,恰好裴冕在场,给了妙计。” 薛白点点头,承认这确实是绝户的妙计。 今夜让杨慎矜认下他这个儿子,来日杨家因谋逆满门抄斩,不仅是他这个假儿子,收养他的杜家同样脱不了干系。 到时一切指向东宫与裴冕的证据自然会全部销毁,知情人全部灭口。 偏偏薛白手中就有证据——那张盖着东宫属官印信用于与武康成接头的信,以及两个死士。 但他只有这一张牌,一旦打出去,就全由李林甫生死予夺了。 虽然要阻止父子认亲一事,却也不能对右相府全盘托出,得小心试探。 “十郎,我有要事告知右相。” “来不及,御驾马上要到了。” 说着,李岫皱了皱眉,往红袍官员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劝慰道:“我知你不情愿认杨慎矜为父,但他其实比朝堂大部分人都不坏,无非是有些目空一切,有些不将旁人放在眼里。” “十郎可知我今夜追的凶徒到了何处?” “先不提,今夜是李崤太过份了。”李岫有些不耐烦,提醒道:“御宴在即,不论何事都放一放。赴宴之后,伱便是高门显赫的杨诩。” “他们有可能并非金吾卫……” *** 长街上,一辆马车被拦停,李静忠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向拦车的青袍官员问道:“你是何人?” “内侍上元安康,下官是京畿采访使判官裴冕,本该与京畿采访使王公一道入内,但下官来迟了……” “上来吧。”李静忠道,“带你一程。” 裴冕连忙称谢,登上马车便低声道:“李公,出事了。” 李静忠不语,静待下文。 “计划本是天衣无缝,一切人证、物证皆送至杨慎衿处,一旦引发,将从此不再有东宫案、唯有隋杨谋反案。但出了点小岔子,原本该被杨慎矜灭口的六人……少了两人。” “何谓‘少了两人’?若是逃了便追,若是躲了便找,你来找我一介老奴有何用?”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被薛白带走了。” “谁?” 李静忠如同被蜇了一下,尖声问了一句。 裴冕道:“薛白,只有可能是他。” “裴公,你往后可是得当宰相的呀!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人在薛白手上,薛白在兴庆宫中。”裴冕无可奈何道:“我不过八品小吏,着实插手不了兴庆宫之事。” 李静忠叹一声,道:“你要我如何做?” “薛白手中掌握了太多,极有威胁。”裴冕道:“我本打算过两日再引发杨慎矜案,但来不及了,今夜就得了结此案。” “上元夜案发?你敢坏了圣人观灯的雅兴?!” “若晚了,局面必要让索斗鸡掌握。” 李静忠声音愈发尖细,问道:“那若薛白不是杨慎矜之子,你可还有办法灭了他的口?” “有,计多矣。”裴冕道:“但须熬过今夜……” *** 子时,御驾到兴庆宫。 兴庆宫是当今圣人当藩王时的府邸,后改建为宫城,占据长安城东、青门附近的整个兴庆坊。 此地处于长安市井,确称得上与民同乐。 “我必须走了。你待在楼外,莫要走动,不管多久,只等我安排。” “验,将作监右校李岫,准入!” 李岫确实没时间听薛白说话,递了鱼符,径直进了花萼楼。 薛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转身就走。 他先往外围方向停车马之处转了一圈,观察着那些车马。 原本他有自信能够认出杨玉瑶的钿车来,但今夜的兴庆宫权贵云集,名驹雕车无数,确实不好找。 找了许久,忽有人唤了他一声。 “薛郎君?” 转头看去却见是明珠。 无怪乎薛白找不到,原来杨玉瑶又换了一辆钿车。 “明珠娘子还未随瑶娘入楼?” “女眷入宴稍晚一些。”明珠使了个眼色,又道:“瑶娘说,不想理你。” 薛白会意,走到了钿车前道:“瑶娘上元安康,美玉琨瑞,流福百年。” 有女婢掀开车帘,杨玉瑶由明珠扶着优雅地踩着车登缓缓下车,也不看他,脸色淡漠,随口敷衍道:“原来是右相府的准女婿,何事?” “特来与瑶娘贺一声佳节,无旁事,那就告辞了。” “慢着!” 薛白本已转身,听得这一声清叱,停下了脚步。 “过来,有事与你说。”杨玉瑶抬手一招,风情万种。 待薛白近了,她故意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