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华彩 第104节
书迷正在阅读:小可爱穿越后成了大佬心尖宠、恋爱脑怎么你了、我有七个发疯人格[无限]、不是AB也不是O!怎么还被盯上、我靠极限运动封神、独悦你[带球跑]、沙雕美人揣崽连夜跑路、直男绑定cp系统后、我用娇妻系统称霸星际、敢向皇帝骗个娃
李林甫坐在庑房中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心知圣人正在亲自处置杨慎矜一案,这般大案,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卢铉却是没让他等太久,已回到了庑房。 “右相。” “杀了?” “这……没有。” 卢铉十分为难,犹豫再三,方才开口说起了详情。 末了,他还分析了一句。 “下官本想等薛白面圣之后再扣押他,但听内侍们的意思……怕是往后我们很难罪杀他了。” 李林甫脸色一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卢铉等了一会,未得到吩咐,不由问道:“右相,罪杀虽不可,暗杀……” “出去。” 李林甫挥了挥手,将这个废物轰了出去。 该杀薛白还是得杀的,他却不得不考虑今夜圣人单独召见薛白问了什么?倘若圣人已知他那薛锈外室子薛平昭的身份,而自己下手杀人,只怕要失了圣心。 但想来,薛锈谋逆,且背着唐昌公主,与别的女子生了外室子,杀了又岂值得圣人庇护? 念头再一转,薛锈是否谋逆,圣人心里一清二楚。 末了,李林甫招过侍卫,再请了驸马杨洄过来。 *** “哥奴又唤你过去做甚?” 庑房中,李娘打了个哈欠,见推门进来的是杨洄,方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上前一拳头捶在夫婿胸口,啐道:“明知我害怕闹鬼还走开。” “不是鬼,是人。”杨洄道:“哥奴说了,他没杀掉。” “为何?堂堂宰相,连个官奴都杀不了?” “他已不是官奴,现在是薛仁贵曾孙、薛徽之侄,还与贵妃、高将军交情不浅。” “你疯了?”李娘大恼,叱道:“仇家之子跑到府中,掐了不死,你还不赶快除掉?留着吓死我吗?!” “我疯了?这些都是哥奴说的。” “我不管!谁不知道三庶人案是我们设计?你莫忘了薛锈河东郡公的爵位也是给了我们儿子……” “哥奴说必须查,查他这十年藏身何处?何人能教出这般心机深沉之人?” 李娘道:“何意?” “必有阴谋。”杨洄道:“你看到他今夜所做所为了,小小年纪,背后若无人指使,做得到吗?这幕后指使必是我们的仇家。若不找出,你能安心?” “文官做事婆婆妈妈,索斗鸡虚有其名!”李娘骂了一句,问道:“他要查到什么时候?” “他让我们查。” “什么?” “此事涉及当年母后之死……” 武惠妃死后,追赠了她皇后之位,谥为“贞顺皇后”,因此杨洄夫妇俩私下都是以母后称之。 此时李娘听过,终于觉得李林甫所言稍有道理。 她皱了皱眉,却是道:“我方才听闻杨慎矜出事了,你近来最好安生些。此事……我托阿兄来办,整桩事都是为了扶他才起的,他也该出点力了。” “他?”杨洄略有些不屑,“他能查吗?” “能,你忘了阿兄那个外室?替他打点产业的。” “哦,她。” 杨洄想到那丰盈的女人,咽了咽口水。 *** 寅时,天已快要亮了。 花萼楼大殿上依旧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打着哈欠等着圣人处理好国事。 寿王李琩不敢去庑房歇息,始终端坐在座位上,感到疲惫透骨,恨不能倒头就睡。 尤其是这个上元宴,歌舞也没有,就这么枯坐着苦等。 “发生了何事?” 周围有官员的小声议论传到了耳中。 “听闻是杨慎矜谋反了。” “以圣人的威望,岂有人敢谋反?” “杨慎矜素来狂傲,见容当代,都谋反了还想见容当代。” “我只怪他毁了这上元夜……” 李琩听得这谋反二字,心中微有触动,之后只剩苦涩。 不经意间转头一瞥,他看到了杨玉环招了招手,不由心中狂跳,但再一看,她却是招了薛白到栏杆边,与许合子一起议论着词赋。 之后,分明不懂音律的杨玉瑶也过去说笑,三个女子如花一般娇丽。 “唉。” 李琩回过头,不忍再看。 终于。 眼看勤政楼前有了动静,那些躲到庑房歇息的皇亲重臣纷纷回来,李林甫脚步都还有些虚浮。 “圣人至!” 李隆基再次回到了宴上,熬了一整夜,还处置了一桩谋逆大案,这位年逾六旬的天子却是精神矍铄。 “哈哈哈,劳众卿久等,开宴,且听永新再歌一曲……” 殿上早已没了之前的气氛。 李琩强忍着哈欠,脾胃一阵难受,心想,往后自己怕是还会走在圣人前面。 *** 在这勉为其难的氛围里,薛白反而兴致更高了些。 他难得有片刻,将脑子里那些肮脏的权术抛诸脑后,静下心来仔细听许合子唱歌,感受一曲这大唐盛世。 今夜旁人只是等,许合子却正好与杨玉环将一首词琢磨透了,此时先是回首望了一眼长安夜色,方才啭喉高歌。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薛白闭上眼,回想着这一夜,此时才开始回味大唐盛世的繁华。 待许合子唱到最后一句。 他睁开眼,看向灯火阑珊的长安城,心想,哪怕再多再多年过去,往后蓦然回首,也不能找不到自己。 第70章 贱籍 寅末,夜隐。 上元夜就要过去,兴庆宫前有车马、游人陆续离开。 卢丰娘带着家人站在一盏大花灯附近,终于看到许多人由花萼楼方向过来。 “薛白,这里!”杜五郎挥手喊道,“你可算来了,等你好久了。” 薛白正与薛灵并肩而行,在吩咐事情。 “谁让你来认我的,伱便去找他要钱,你要到多少我不管,留五十贯给柳娘补贴家用。” “这么多?”薛灵讶道:“能给吗?” “能。” 薛白知道安排此事的必是东宫的人,杜希望仅仅帮忙牵个线而已,眼下要些钱不难。更重要的是让薛灵与对方产生矛盾,往后容易策反。 说话间见到杜家诸人了,他脚步缓了缓,道:“你下午与我去趟右相府。” 薛灵问道:“去右相府做甚?” “下聘。” “好!” 薛灵大喜过望,想赞薛白一句“真是好儿子”,眼神瞥去,却被他气势所慑,夸道:“本事!” “你们回去吧。”薛白向杜家人走去。 柳湘君忙问道:“六郎,你不回家吗?” “不急。” “无妨的。”薛灵喊道:“午时我在家中等你,到右相府提亲下聘!” 这一句话,不仅是迎过来的杜家诸人听到了,周围游人也纷纷侧目。 薛灵背过双手,仰了仰头,摆出了世家风范来,睥睨众人,好生气派。 杜家诸人顿失了与薛灵往来的兴致,简单寒暄了几句,接了薛白就走。 “你阿爷怎这般模样?” “去。” 杜五郎才问了薛白一句,还未得到回答,却已被杜妗赶开。 她拉过薛白低声问道:“你既认的是薛家,还敢去相府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