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华彩 第3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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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内,张家管事已赶到前庭,一脸不悦道:“若非知你才上任不久,张家不会放过你! 县署。 “他真是这般说的?” “是,一字都不差。” 吕令皓当即苦了脸,道:“那我上任得久,张家就要拿我出气了?” “这……明府也未必就怕了张家。 “麻烦。”吕令皓叹道。 元义衡也不知如何说,想来想去,只能埋怨高崇,低声道:“人心不足,已是一辈子花销不尽,高县丞非要做些犯忌讳的事。” 吕令皓也是这般觉得。 他背靠宫中大宦官,自认为比高崇要清高的多。 “说这些有何用?他要替那么多人卖俘,停得下来吗?” “那也不该把手伸到公卿之家。” “够了。”吕令皓道:“让你出主意,嘀咕这些还来得及吗?你方才说,张家要薛白负责,是吗? “是,他毕竟是县尉。” “这你就不懂了,以薛白的才干、人脉、圣眷,张家早便想与他联姻,这才是他该负的责,我看此事还得由他担。” “明府说的是。”元义衡身为幕僚,主意虽没出,拾遗补阙却是很擅长,道:“此事万一让高县丞担了,那是了不得的大事;而若让薛县尉担了,那只是一桩小事。明府真是洞悉时局啊。” 驿馆中已全部换成了张家人,薛白走上楼阁,已不必再担心有人窥视。 推门而入,杜始正坐在那整理牌符。 牌符的样式就像是丰味楼墙上的菜牌,有特殊的防伪记号,上面的内容无非是“甲字三号”之类的,其实是调动伙计的令牌。 “人手不够啊。 “不怕,才开始,先拉拢分化他们。 “我担心你的安危。”杜始搂住薛白,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也会是我们的地盘。” “嗯。 “怎么不穿裙子? 哪有时间换?” 这两句之后,两人嘴上说的还是正事。 离开了长安之后,杜姱不似以前那般自信,总有些焦虑。 “终于能当面与你说,这个局我设得不好,几日之内要找出能牵动各方关注的公卿之女,还得把消息散出去,太仓促了。 “我知道,不必求全,能达到这两个目的就可以,目前算顺利。” “来不及挑人选,既要出众,又要见过世面,还得有身手,否则不能深入虎穴。” “还是深入虎穴了。 “嗯。 “见过她的人多吗? “不算多,在近处见过她的就更没几个,但我们得抢在郭家人到之前镇住场面。” “好。” “我很担心,长安那边如何解释?” “没关系,只要把他们的罪名定死了,如何解释都在我们。相反,我们若败了,解释权就在他们。这种局面,胜就是全胜,败就是完败,故而,不需有顾忌,不需求全,无非是不择手段去干。 次日天蒙蒙亮,薛白才从驿馆出来,竟是径直回家去了。 吕令皓一直派人盯着,等到午间,不见他有所动作,反而大为忧虑,竟是亲自登在堂上等了好一会儿,薛白才过来了,一看便是才睡醒。 “薛郎这是……出了这么大的事,竟还能睡得着?”吕令皓急道:“我可是一夜未睡,就在令廊苦等着啊。 明府在等着什么? “等什么?我等案子结果,等张家小娘子消气。马上便是年节了,莫因我们这小县之事,惹得圣人心情不佳!” 薛白毕竟是长安来的,闻言,没掩住那不以为意的神情。 三个县官之中,他刚到偃师,与张家小娘子看起来关系颇好,又救人有功,目前看起来责任最小,才能如此一脸轻松。 “明府想如何结案?” “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薛白反问道:“敷衍张家? 吕令皓脸色难看起来,反问道:“你待如何? “误会了,我绝不敢逼迫明府。”薛白苦笑摇手,道:“我还是去清丈田亩吧。 “是我失言了。”吕令皓换上温和的语气,“出了这样的事,薛郎也不能坐视不管,昨夜你在驿馆待了那般久,张家小娘子是如何说的? 我就没见到张家小娘子。”薛白实话实说。 “张家到底要如何交代,薛郎好歹问一问,若是要补偿…… 明府。”薛白不得不提醒道:“明府竟觉得张家缺什么补偿吗?” “是,是。” 吕令皓受了下属这口气,因他想把薛白补偿给张家。 毕竟,那长安公卿在曲江宴上没能捉成的女婿,如今到了他的一亩三分地。这就好比扬州的花魁以往再出风头,行路到偃师被劫了,也只能在他榻上曲意承呈。 张去逸在长安,也只是圣人表亲。吕令皓在偃师,却是一县之主。 “我们偃师,能摆平此事的只有薛郎你了。不看我这县令的面子,好歹顾念偃师百姓,回头事情闹大了,受苦的又是谁? “与百姓何干?平息了此事,还能免了今年的租庸调与和来不成?” 吕令皓明白,薛白不愿让高崇带着李三儿去催缴,相当于明面上夺了县尉之权。 这个让步还是要给的。 “虽不能免……这样,本县出面,让各家再捐一些。等事情平息了,薛郎再带着差役去征税不迟。 “我昨夜与张家管事聊了聊。”薛白一得好处当即给了回应,道:“张家肯定得要有交代,绝不肯大事化小,否则,面子下不来。” “懂,应该的。” 吕令皓做了大让步,不想,等了一会就这一句,只好再问道:“张家要如何? 薛白犹豫着,反过来问道:“明府与郭万金关系如何? “何意?要拿郭万金交代? “否则拿谁? 吕令皓沉默了。 郭万金至少还只是一个巨富,不是官,说来确实是最好的交代人选,但还须仔细考虑,看彼此瓜葛能否切干净。 另外,此事如何决定,吕令皓一人说的也不算,终究得与旁人商议。 这日他与高崇一说,对方却当即不悦。 “明府未免也太软了些吧。” 高崇虽官低一阶,有时对吕令皓也是态度强硬,道:“薛白进一步,你便退一步。 今日让了法曹,明日害了郭家,再让了兵曹、户曹…到时丢的就是县令的位置、你我的脑袋。” “此言不妥。郭万金终究只是个商贾,杨崇义能死、任令方能死,郭万金死不得“正是杨崇义、任令方死了,可知郭万金这些年花了多少钱上下打点?他的人脉未必比薛白小。 “若只有人脉有用,还要官位做什么?往日本县也是他的人脉,可今日他惹出了大祸! 高崇道:“冷静些。” “本县很冷静。” “我看明府是被薛白唬住了。”高崇道:“先搞清楚到底是大祸还是薛白设局?” “有何区别?等搞清楚,若晚了,丢的就是你我的脑袋。” “此事太巧了,我绝不会轻易让人牵着鼻子走。 “哎,你怎就不明白?”吕令皓急道:“一桩接一桩,圣人都留心到偃师了,赶紧推个人出去平息事态吧。 “我自会查清此事,明府不能自乱阵脚。” 安抚了吕令皓,高崇又想到还有旁人只怕已经着急了。 魁星坊,薛白才送走吕令皓,宋勉已带着宋励再次米访。 “我从未想过偃师县里竟有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宋勉唏嘘不已,“竟还是在兴福寺养病坊的后巷。” 薛白倒未有感慨,道:“掠卖良人,皆绞刑。” 就暗宅稍谈论了几句,宋勉道:“想来,张家小娘子该是受了不少惊吓,不如让我两个妹妹过去相陪? 薛白讶道:“此事宋先生为何问我?” 宋励不耐烦兄长那样拐弯抹角地说话,问道:“薛郎与张家小娘子关系很好吗? “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那就好……哦,我是说,是说,原来如此。” 宋励自诩风流,也确是万花丛中过的人,还少有如此失措的时候。因他昨夜远远见了张小娘子一面,心里非常喜欢。 至于她到过暗宅如何如何,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毕竟他了解那里。且大唐风气也不在乎这些,取妻取的是门第,改嫁的妇人家财更多。总之,张小娘子真的很漂亮,宋励万分愿意娶。 偶尔清醒的时候,他也知道张家嫁女不是太子就是五姓,宋家门第差了些,得靠他的才貌来多争取。 “实话与薛郎说,我昨夜一见张家小娘子……说来惭愧,一见钟情,可否请薛郎带我前去拜会一二? 薛白知道会有人赶着献殷勤,倒没想到有如此殷勤,摇摇手道:“我今日还有庶务,不宜去见张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