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华彩 第5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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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操劳国事,一时疲乏了,莫搅了喜气。”李隆基招了招手,让薛白上前,道:“你是太真的义弟,你成亲,太真央着朕许久,要朕重赏于你。” 薛白连忙向杨玉环执礼,匆匆一瞥,见她似乎消瘦了些许。 “但朕思来想去,也不知赐你什么好,只好亲自来赴宴。” “圣人隆恩,臣感激涕零。” “都落座吧,莫让朕搅了你们的兴致。” 出于安全考虑,李隆基原本不打算在此多待,但薛白总有些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喜宴被李林甫打断了一下之后,戏台有了新的表演。 今日这戏台一直都有戏曲或歌舞,但都是旧曲目,众人无心细看,更多的还是在谈话。此时圣人一来,登台的人立即有了不同,竟是谢阿蛮。 且唱的还是新曲。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歌声悠悠,李隆基不由侧耳倾听,品味这曲中的新意。 他听得出谢阿蛮歌技虽不如许合子,这一支曲却唱得非常动情,这便是薛白的取巧之处了。 “薛白以此歌赠谢阿蛮,在他成婚当日唱。”李隆基与杨玉环讨论时便不由评述了一句,道:“何等无情啊。” “怎说?” “他知朕要来,故意安排一首好歌,且让最适合的人唱,却不顾谢阿蛮的心意,岂非无情。” “圣人是多情人。”杨玉环道:“薛白则醉心官途,是个无情人,我替阿蛮不值。” 说话间,黄旙绰上前了,行礼道:“请圣人安康。” 李隆基一见黄旙绰心情就好,笑道:“你这小老儿,许久不肯入宫陪朕。” “小老儿若进宫多了,世人难免要怪小老儿总陪着圣人玩,还是在这宫外自在。” 黄旙绰一句话,李隆基有些不悦,杨玉环却是不由笑了出来。 “可不是,世人如今便怪在我头上呢。” 李隆基不由摇头而笑,也不怪罪他们。 在这点事上,他心胸还是极开阔的。 其实,黄旙绰便是他邀来的,这位圣人的朋友不多,难得出宫,便想在宫外见见这个久不入宫的滑稽之雄。 “你是个实话实说的。”李隆基招黄旙绰到近前,道:“与朕说说,今日在这宴上,都看到了什么?” “圣人想知道什么?” 李隆基随意地扫了堂中一眼,黄旙绰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王忠嗣。 “回圣人,大家都想与阿训说话……” 阿训是王忠嗣的小名,能用这个名字称呼他的,只有宫中的老人,李隆基的心腹,说话的份量也是极重的。 *** 那边,张垍见到了圣人与黄旙绰说话的样子,忽然想到一事。 薛白曾与他说过,黄旙绰不是他邀来的,换言之,薛白其实是知道圣人会来的,但为何不说? “薛郎你……” 张垍正要发问,薛白已被圣人召了过去。 他莫名有些不安起来,不等圣人相召,迈步跟了过去。 “新郎官,过来。” 李隆基有些随意,招过薛白,问道:“王忠嗣是节度使,甫一回京,不先觐见,就到你婚礼上来,可知不妥?” “我与王将军义气相投,问心无愧,不必遮遮掩掩。” “不错。” 李隆基点点头,看向张垍,正要问话。 薛白忽然开口了,道:“圣人恕罪,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 “臣听说,圣人赐婚和政郡主……” “此事轮不到你管。”李隆基淡淡说了一句,挥退薛白,招手让张垍近前,笑道:“朕委你以国事,你莫耽误了。” “圣人放心。”张垍道:“臣一定为圣人分忧。” “那就好。” 李隆基潇洒起身,打算离开,转身之际,脑中忽然将近来一些不曾在意之事串联起来。 前两日,和政郡主入宫说太子想到薛白的婚礼赴宴。 之后,韩国夫人入宫,无意中提到和政郡主正可嫁安庆宗,他正想赏赐安禄山一些什么,也就应下了。 如今看来,这些事背后不仅是太子利用女儿的小心思,还是有人在指点太子啊。 李隆基不由回过头,打量了张垍一眼,道:“张卿,一切顺利?” 张垍愣了一下,应道:“臣……顺利。”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太过尽心做事,一心只想着把朝堂拧成一股绳,与东宫走太近了,忽略了圣人的心意。 竟没人提醒他一句。 黄旙绰开口道:“此乃泰山之力也,驸马有个好泰山啊。” 李隆基不由笑了笑,摇了摇头走了。 张垍感激地看向黄旙绰,心知黄旙绰这次是想帮自己一把。 可帮得了吗? 看圣人更在意南诏,还是更忌惮东宫了…… *** 是夜,宾客散尽。 薛白走向青庐,本以为颜嫣坐在那等的会无聊,然而走近了,却听到里面一众女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掀帘看去,只见颜嫣正与青岚、永儿、任木兰等人在玩着什么,脸上还贴着纸条。 他不由想,自己娶了个没长大的贪玩鬼。 下一刻,颜嫣看了他一眼,却没再叫“阿兄”,而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他听得不真切,但好像是“夫君来了……” 第310章 回门 由帷幔搭成的青庐透风,入夜后凉嗖嗖的。 薛白遂道:“走吧,回屋了。” “可以回屋吗?”颜嫣酒已经醒了,问道:“还有礼仪吗?” “不管礼仪。”薛白有些困了,随口道:“宾客都走了,我们自己作主。” 青岚遂补充道:“是呢,娘子是主母,家里事由主母作主。” “我作主吗?”颜嫣嘟囔了一句,眼珠子转了转,不知有了什么主意。 薛白接过一盏灯笼,带着她往后院走去,夜色中看不清石子小路,他自然而然地便牵起了她的手,感到入手很冰。 颜嫣感到薛白的手掌大大的、热乎乎的,她怕冰到他,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正专心看路,她遂默默感受着那份暖意。 薛白道:“你今夜第一次离家,师娘想必很担心你吧?” “嗯。” 颜嫣先是闷声应了,之后有些不满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薛宅很大,奴婢却不算多,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一直到了主屋,见灯火通明,才有了温馨之感。 新娘子的物件已经摆进来了,添了一个大衣柜,一个梳妆台,地上摆着大红箱子,被褥也是崭新的大红绸子……这是崔氏一手安排的,送嫁时崔氏哭得泣不成声,倒更像是颜嫣的亲娘。 “今日的药喝了吗?”薛白问道。 “郎君放心。”永儿答道:“已经喝过了。” “可是我饿了。”颜嫣道,“一天也没让我吃饭,倒像是新娘子就是用来挨饿的。” 与其说她是饿了,倒不如说是馋了,今日婚宴上的菜品丰盛,且味道俱佳,她坐在青庐里之时,李季兰偷偷把各样菜都带了一些投喂给她,这样吃反而很不过瘾。 主母既然发话了,薛白遂让厨房端些吃食来。 时人办宴会有一道大菜,叫“浑羊殁忽”,把糯米、香料塞进鹅肚里,再把鹅塞进羊的肚子里烤,因羊肉、鹅肉、香料一个比一个贵,因此贵胄特别喜欢用这道菜彰显身份……薛白却不喜欢,觉得那羊油焖出来的味道并不好吃。 故而,今日的喜宴多是些精细的菜,羊肉依着不同部位的肉质,该烤的烤、该煎的煎、该爆炒的就爆炒。此时爆炒是吃不上的,却可端一个炭炉在院子里,烤些羊里脊吃。 花椒被碾成末,配了一点细盐与芝麻洒在刚冒油的肉上,香得厉害。 “好了吗?”颜嫣凑上前来,伸手在炉子上烘着,吸了吸鼻子。 “快了,你卸了妆吗?” “当然,伱看。” 薛白目光看去,她脸上的肌肤光洁细腻,吹弹可破……他根本看不出脂粉擦了没有。 “洞房夜吃这个,真的很没规矩吧?”颜嫣说着,接过薛白递来的肉串,小心地吹了吹,小小地咬了一口,有种好吃到冒泡的感觉。 薛白看着她吹气的样子,避开目光。 他听到她说“洞房”,倒是更不自然些。 “不愧是丰味楼的幕后东家。”颜嫣拍了拍他的肩,称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