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华彩 第562节
书迷正在阅读:小可爱穿越后成了大佬心尖宠、恋爱脑怎么你了、我有七个发疯人格[无限]、不是AB也不是O!怎么还被盯上、我靠极限运动封神、独悦你[带球跑]、沙雕美人揣崽连夜跑路、直男绑定cp系统后、我用娇妻系统称霸星际、敢向皇帝骗个娃
“哎,好。” 青岚愣了愣,颜嫣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 御史台。 到了下衙之时,薛白看了眼窗外,只见那微雨已经停了。 而他的公房内已多了几把伞,那是颜嫣派人送来的……他都能想到她小嘴一扁,摆着有些无奈地要尽到妻子责任的表情,眼中又带些调皮的笑意。 他忍不住笑了笑,下一刻,脑海中却又浮起那个淋雨的身影。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张垍已站在了门外,隔着门槛看着薛白,道:“一会欢喜,一会惆怅,想必是在想儿女情长?” “是啊,欠了些情债,驸马有过类似经历吗?” “这话不该问一个驸马。”张垍道,“我来御史台办些公务,谈谈吗?” “好。” 张垍看了刁氏兄弟一眼,进门,关上了门。 他叹息一口气,站到窗边,负手而立,道:“为何早不提醒我?” “提醒了。”薛白道:“我数次与驸马说过,不可与安禄山走近。驸马却瞒着我,大肆提拔东宫一系官员……” “我在朝中根基太薄。”张垍道:“我提拔的不是东宫一系,而是这些年被哥奴打压的才望出众之辈,名单上哪一个人不是才能、人品皆可靠之人?与东宫有何干系。” “也许吧。”薛白道:“至少,我给驸马的名单,都是有才干,而官位低微之人。” “那般太慢了,仅他们支持我,我能从哥奴手上接管天下庶务吗?何况马上就要征南诏。” 薛白问道:“郡主与安庆宗的婚事,如何回事?” 张垍道:“此事,所有人都被张汀算计了,主意是她出的,也是她设计让韩国夫人出面请求圣人的,却到处说是我给太子出谋划策,增东宫声望。” “此事,驸马默认了不是吗?” “宁亲公主。”张垍道:“我妻子是太子胞妹,为此引以为豪,我能如何?” “驸马推托得好干净。”薛白道:“但圣人等你制衡东宫,没等到。说来说去,无非是你怕了,你怕圣人驾崩后……” “够了,这话不该说。” “好,我能为驸马谋划,但我也只能谋划,作不了驸马的主。” 张垍道:“连黄旙绰都在你的婚宴上保了我一句,你可知为何?南诏叛乱,不是简单的叛乱,而是这大唐盛世已经虚有其表了,连一个乐工都知道,我才是做事的人,连一个乐工都知道,眼下不是制衡东宫的时候,朝廷需要一个真正做事的宰相,而不是哥奴这种一心逢迎,把持权力的奸佞!” “这些话,驸马大可去与圣人说,说眼下任相不该考虑是否制衡东宫。”薛白道:“我们是官员,靠说没有意义……” “那你做了什么实事?你去征吐蕃、征南诏?赴陇右、赴剑南?” 张垍打断了一句,摇头不已。 他上前,拍了拍薛白的肩,道:“我们是棋手,不是士卒,得观大局。朝廷要南征,我先安抚好后方,何错之有?” “说的是安抚后方,驸马不是给自己留退路?怕得罪李亨,怕得罪安禄山?” “与你说不通。” “那何必说,事已尘埃落定了。” “没有。”张垍走近,低声道:“我听说,哥奴大病了,可是真的?” 薛白讶然,道:“病了?” “他在你婚宴上晕了过去,不是吗?” “那是劳累过度,不是吗?” “你与李家小娘子走得近不会不知道。”张垍道:“我来只想告诉你,我虽不会与东宫、安禄山为敌,但至少于国事有利,李林甫病后,该由为我相……” 薛白不置可否。 他只在乎自己的政治诉求,张垍一开始就只是他的障眼法,如今更不在意了。 接下来他考虑的唯有怎么让李林甫发挥余热、制衡安禄山,同时在这段时间内立最大的功劳,最快地升迁。 不过,连李腾空对他都只说李林甫已经好转了,张垍是如何知道李林甫大病了的? 答案显而易见,李家出了内鬼,可惜李腾空忙到最后,右相府还是大厦将倾了? 第312章 设套 平康坊,右相府。 门房打开门,一看,连忙赔笑道:“薛郎来了,快请。” “你不先去通传?” “是薛郎来,岂能让薛郎等的?这边请。” 薛白目光看去,只见拿着文书等右相批阅的官员们依旧在前庭排着队,人数比往常稀疏了一些,却依旧可用门庭若市来形容。 他不必排队,一路入内,不一会儿,便见苍璧跌跌撞撞跑上来,恭敬行礼,恨不能把腰弯到地上,赔笑道:“见过薛郎,恭贺薛郎新婚大喜。” “苍管事太过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薛郎来就像是相府的……” 苍璧原想说薛白就像相府的郎婿,因下人们私下里一直在议论阿郎可后悔没招薛白这个女婿,因此说顺嘴了只好连忙改口。 “薛郎是相府的上宾啊。” “荣幸。” 薛白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李林甫会换掉苍璧这个管事,整顿一下家中内务,但一想,也许此事对李林甫来说也是有心无力。 牵一发而动全身……恰如李隆基纠结了许久,还不换掉李林甫,真是有什么深思熟虑不成? 理由再多,说到底还是折腾不动了。 继续往里走,前方李岫也匆匆迎了上来,满脸亲切,又难掩一丝尴尬。 “薛郎来了,阿爷还在议事,请到花厅稍候,也允我与你叙叙旧。” “也好,许久未与十郎相谈了。” 薛白见李林甫没有马上见自己,不由在想,是否李林甫真的病得很严重。 他默默观察着李府的形势,随口与李岫交谈着,偶尔试探上一句。 待进了花厅坐下,谈了一会儿,屏风后人影绰绰,有女子过来。薛白转头看了一眼,再次想到了李腾空,然而,待那女子入内,却不是李腾空,更年轻些,长得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的幼妹,她一向也是仰慕薛郎,故而赶来一见……” 李岫连忙引见,语气略有些拘谨。 薛白猜想,这许是右相府觉得这次他帮忙在御前美言是出于与李腾空的交情,于是想要双份的交情,如此做,看轻了他薛白,更看轻了李腾空。 但,是谁的主意呢? 薛白打量着李岫,猜测这种主意该不是李林甫出的,若是,李林甫真病得不轻了。 摆摆手,谢绝了李家这幼女亲手递过来的茶水,薛白谈及正事,道:“我昨日见了张垍,他与我说,右相得了大病,因此,我今日特来问候。” “什么?” 李岫吃了一惊,连忙请幼妹离开,并吩咐苍璧到门外守着,之后道:“薛郎当真?” 薛白懒得回答。 “多谢提醒。”李岫脸色难看,道:“此事只有……” “咳咳咳。” 隐隐的咳嗽声传来,苍璧在门外道:“阿郎。” 接着,李林甫推门而入,扫视了厅内一眼,板着脸,在主位坐下。 他还是第一次在花厅见薛白。 “如你所愿,本相舍了安禄山。” “还不算。”薛白道:“等罢了他的范阳、平卢两镇节度使,方可称为舍了他,到时右相才是真的高枕无忧。” “否则呢?” “想当宰相的人从来不缺的。” “竖子还敢威胁我。”李林甫叱骂一句,沉着脸道:“此事没那么简单,我只能答应伱,不让他谋到河东节度使一职,其余事,等平定了南诏再谈。” “右相以为,平定了南诏,相位便稳了?” “国事为重。” 李林甫难得肯与薛白平等交谈,谈话也干脆利落起来。 薛白略作考虑,点点头,道:“如此,可。” “好,你安排,让本相与王忠嗣见一面。” “右相若不方便见他。”薛白道:“有什么话想说,我可代为转达。” “何意?” 薛白目光大胆,打量了李林甫几眼,道:“右相大病了,不是吗?” “不过是在你的婚宴上不胜酒力,传出这般谣言。”李林甫道:“明日你便带王忠嗣来,他脾气不好,你最好在场。” “好。” “去吧。” 薛白却不走,依旧在看着李林甫,只见这位右相清瘦了些,神情还是刚戾如往昔,但……脸上似乎施了粉。 李林甫见薛白不走,干脆招招手,示意让苍璧扶他离开。 “右相就不好奇,谁与张垍泄露了你大病的消息?”薛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