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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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声和女人的哭泣、男人的轻声安慰交织在季唯意耳边,她的耳中却只留下适才男人无比厌恶的语气,久久回荡。 心脏猛的一缩,脑中的景象被扩充放大,将所有记忆逼退至某个角落,叫她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不对! 她应该是记得的,她是记得的! 倏地睁开眼,季唯意对上一双深邃、陌生的眸子。 那双眼里闪过惊喜,仿若被水晕染开的墨,化开了疏离清冷,只留中心一点剔透晶莹。 她不认识他。 季唯意恐惧地想动,却发现她正握着他的手,因为用力,已经让他白皙的手背泛起红。她停了下来,再次抬眼去看眼前的少年。 他从椅子上起身,伸手落在她的头顶,微热的掌心按在她的脑门,叫她下意识闭上眼。 “退烧了,没事了。” 耳边响起清透的嗓音叫她睁开眼,打量着他。 少年逆着光站在床边,季唯意瞧不清他的表情,看他身材挺拔下意识感觉这人不好相处,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漠,动作也轻揉着,生怕弄疼了自己。 他握着她手的手是那样的热,像个火炉般替她屏蔽了寒冷。 莫名放下戒备,季唯意大着胆子去看他的脸。 见季唯意看来,少年清冷的脸上总算浮上些笑意,冲淡了他周身拒人千里的冰霜。 他抬起手想去按铃,用力的牵扯让他垂眼去看,却发现左手还被她拉着。 宽大的掌心里是比自己小了好多的手,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指尖,终是没狠心抽出来。 他叹息了声坐在她的床边,对上她打量的目光下意识软了语气,嘴角勾起笑,轻声安慰,“别怕,没事了。” 那声音像山涧清泉,沁人心脾般叫人定住心神。 季唯意望向他数秒,终是在他指尖安抚下沉沉睡去。 梦里的记忆混沌着,乱成一团。她想起身却浑身动弹不得,右臂的疼痛和四肢的酸软捆绑着她的神经,她用力挣扎着,就像她倔强着跑去西山一样......跑去西山干嘛呢?为什么要去西山? 有很重要的人在西山,在等我...... 谁?很重要的人是谁?谁在等我? 我要去……哪里? ...... 医生办公室里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 “医生,唯意退烧醒了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不认识人,也不开口说话。是发烧......影响了她的身体吗?” “季小姐精神在遭受巨大创伤的情况下还徒步走了那么远,手臂、小腿等多处被铁丝刮伤,穿着单薄的在山上吹了那么久的冷风,这些放在一位成年人的身上都会蜕一层皮,更别说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好在季小姐现在身体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从ct、磁共振报告和喉镜检查来看,可以排除脑卒缺血缺氧、颅内器质性疾病、声带息肉、小结等问题。只是这个失声和记忆消失......经我们各科专家会诊,初步推断季小姐是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 “准确来说,是患者受到强烈的精神刺激出现无法说话的症状时,可能是由于功能性失声引起的。在精神过度紧张或情绪激烈波动后,导致喉上神经区域功能异常。可以通过暗示治疗或是局部按摩,恢复说话功能。” “而失忆则是经受受刺后的一种常见的心理现象,通常被称之为创伤性记忆丧失或功能性遗忘。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遭受剧烈创伤、严重压力或强烈情绪后。鉴于季小姐的情况,我们判断她是创伤后记忆丧失,会随着时间推移或再次接触到刺激的时间后,记忆会逐渐恢复。” “那有没有一种情况,可以阻止这些记忆的恢复?” “......” 春末的风卷携着初夏临了的燥热,吹动路边盎然生机的绿叶,绿叶投下的斑驳印在迈巴赫的车窗上,随着行驶的路线留下一片春色。 季唯意望着车窗外的一切,仿佛从没见过般,一眼不眨的不舍移开视线。身旁坐着的旗袍女人和前座的男人对视一眼,眼底的担忧显而易见。 须臾,她望向缩在车门边的女孩,终是开口,“唯意,马上要到家了,阿姨......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季唯意闻言转头看她,目光闪动着,不着痕迹得点了下头。 不知是哪里触动了女人,她眼眶猩红着过来抱住季唯意,将她搂在怀里,嘴里不停重复着刚才已经说过好多遍的话。 “你叫季唯意,你爸爸妈妈有事要去外地很久,这期间你就住在这里,我们会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你就把我们当成你的爸爸妈妈吧。” 她被杨舒慈轻揉着脑袋,鼻尖全是她身上的香气,淡淡的,是令人安心的气味。 季唯意不明白杨舒慈为什么一直重复相同的话,只得再次点了点头,似乎只有这样,杨舒慈才会高兴些。 从她醒来,杨舒慈不是看着她出神就是偷偷擦眼泪,但只要在他们说话后点下头,杨舒慈才会止了泪,露出笑。 就在季唯意以为这次也一样的时候,抱着她的杨舒慈却哭得更加厉害,环着季唯意后背的手颤抖着,极力控制下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眼泪滴在季唯意的脖颈,冰冰凉凉的,她没躲,抬手环住杨舒慈的腰,学着她拍自己那样,轻拍着她的后背。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海棠书屋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