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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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做了什么? 可江淮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忽然一把甩开贺惠,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贺惠用手背擦过嘴角,抬头只见江淮面无表情地捧着一盒子瓶瓶罐罐坐到沙发上,冰凉地说:“滚过来。” 贺惠慢吞吞地走过来,被江淮一把拽到沙发上,粗暴地掀开上衣,手里抹了膏体就粗鲁地往上抹,抹到一半皱了下眉,一把将人推开,神色更加冻人:“去洗澡。” “?”虽然不解,但贺惠很听话,洗完后穿上江淮另一套睡衣,继续涂药。 江淮的动作不算残暴,但也不温柔,擦好就叫人滚。 贺惠不觉得江淮会这么容易就消了,他这样的反应,更像是……下不去手。 江淮对自己下不去手。 第57章 往事浮云 盛清石上山的第一晚,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衣服,浑身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江临舟先几步进了闲清阁,寻思着屋里好像有几件小弟子小时候穿的衣裳,于是留下闷团子一个人在外屋,请他自便,自己去里屋拿东西。 江临舟翻出了几件衣裳,略微有些苦恼——尺寸倒不用担心,要担心的是这花花绿绿的颜色。 他这群小弟子向来活泼热闹,对鲜艳的颜色喜欢得紧,什么大红深紫,什么墨绿亮黄都有,偏偏朴素一些的白衣裳翻遍了都找不着一件。 一想到外屋那个闷团子穿上这些花衣服——不,感觉这小崽子连看都不会看第二眼。 江临舟莞尔一笑,心里想着该怎么诱哄,拎着衣裳出门,却稍稍一愣。 闷团子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外,低垂着脑袋,一个劲地盯着磨破的草鞋,不知在想什么。 暖阳倾泻至他的脚边,他看了看,往旁边挪了挪,直到自己彻底陷入了阴冷之中。 他应当是觉着自己这副模样脏,所以不肯进屋来,怕玷污了这地。 江临舟沉吟,弯起眼眸,语气揶揄又温和:“我怎不知我家门前这块地这么新奇,惹得小孩看了半天也不肯进屋。” 闷团子愣了一瞬,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江临舟。 他的眼神很纯粹,传达的情绪远不如江临舟所见过的那些强烈,连茫然都混在一层雾里,浅淡的,又在瞬间裹挟着。 不像是一个孩子应当有的眼神。 闷团子没有说话,进门的时候仍然有些拘谨,江临舟给他倒了些水,说:“我这儿太久没小孩来了,要是要些糖水可没有。” 闷团子也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安静地端着一盏水暖手,久不久喝一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江临舟似是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地说:“喝完去里屋沐浴,过后吃点东西,明儿早我们去镇里逛逛。” 闷团子还是不说话,江临舟忍不住问道:“我不会是捡回来一只小哑巴吧?” 闷团子抬起脑袋,脸上是冻出来的伤口、干涸的血液,嘴唇泛白,嘴角青紫破皮,只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明亮得仿佛盛满璀璨星辰。 “不是。”闷团子说。 他兴许是太久没说话,嗓子是哑的,江临舟注意到他面上有些不自然,随后见他喝了一大口水,应当是为了润嗓子。 捡回来一只不爱说话的敏感崽子。 “有名字么?”江临舟问。 闷团子捏了捏衣角,两秒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等你的伤养好了,你若是愿意,可以在我这住下,山下有一群和你差不多年岁的孩子,和你的情况大差不差,他们留下后拜我为师,及冠之前在山上修炼,之后去留随意。”江临舟看着他,淡淡地说,“本想过阵子再问你,可兴许等不到那时候——你呢?” 江临舟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小孩儿扬起脸,却无半分茫然无措的模样,只是满眼的疑惑。 他的亲眷在一场战争中无一生还,他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子。除了留在这蓝天阔壤相交之处的雪山之巅,他别无去处。 他要活下去,就得留在这里,起码在及冠之前。 可是他不明白,面前这位仙风道骨的先生将他领回来,却问他是否愿意留下——简直太矛盾、太多此一举了。 先生很喜欢笑,笑起来时眼尾温柔地下垂,眼睛里像化了光。 江临舟当然清楚他心中疑惑,只是摇头轻笑:“你将来也许会后悔留下来。” 他更加不懂了,浓眉紧紧皱起,带着些稚气的正经。 “罢了,那我——稍稍给你开个门吧。”江临舟玩笑般将两指之间的缝隙捏小,“不用及冠,无论何时,你想走便走,不必拘泥在此。” 当时他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也不清楚江临舟这么做的含义,只当是江临舟为了留下他而破的例,后来才发觉不对劲——他是什么人?还要别人求着留下。 当时他只是习惯性地去接受,毕竟他茕茕孑立于这世上太久,无人教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那时不知道,江临舟这番话将会令他陷入怎样深、怎样痛的泥沼。 江临舟沉吟片刻,忽然吟道:“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江临舟目光沉沉,笑吟吟地轻声说:“盛清石,这名字如何?” 闷团子分不出好坏,只是有些奇怪。 如今没有明月,没有松林,闲清阁周遭静得发慌,连小溪都没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