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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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盛弘廷正忙着学着煮新菜。 他一边看着食谱步骤一边控制火侯,坐在饭桌旁的女孩怯生生的开口:「伯父??你心情不好吗?」 盛弘廷闻言微微一顿,随后将注意力集中回到锅子里,蓝色火焰轻轻舔着锅底,他的声音略显沉重:「没事,只是在思考怎么煮新的菜而已。」 盛乐乐静静地观察着,神情中带着一丝不安。她轻声说:「可是,你刚刚很大声,爹地都不会这样。」 他侧头瞥了她一眼,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勉强地笑了笑,「有去过热炒店吗?」 盛乐乐摇了摇头。 毕竟妈妈不喜欢那种地方,总是说那里很吵。 「那里很吵。」盛乐乐说。 男人只是轻笑,随后开口:「我呢,几年前有在朋友的店学过。」 厨房总是充满烟火气息,进门时便能闻到香味,客人们的笑声和聊天声交织在一起那是一种轻松和随性。 「朋友呢?」 「没联络了,因为我出国了,但我想他们应该还在那工作。」 厨房里,总是看到他忙得不可开交,火焰在锅中翻滚就在那刻好像看见所谓的理想。 『以后我不要再让爸妈为我操心。』 那人写了一手好字,家书却是一封没敢寄回去。 那些做不完的传统代工,太阳下园艺修缮与农作让他不得不低头。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不要犯错、不要与人起衝突直到完全顺应监狱规范。他的生活完全失去了自我。 赚了钱买了棉被、日常用品和菸,每天都在关心今天能买什么、计算什么东西还能用多久,以物易物像是原始人一样。 改换服刑监狱,加入读书会,与狱友聊人生规划发现都是放屁。 「爹地说伯父是做错事才要去上课。」 「嗯。」 一步错,步步错。 一个完整的个体是没有办法取代另一个个体。 她无法取代她,他也无法取代她要的他。 「姨姨!伯父他要煮好吃的给大家吃。」 盛乐乐牵着白沁涵的手走到餐桌旁。 「什么味道?会好吃?」 白沁涵一靠近便乾呕,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安。 「醋没过期?」 白沁涵仍然捂着鼻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拧眉看着桌上那盘这种味道,似乎有些怪异。 「你问这笨问题已经三次了。」 盛弘廷听她这么一说,便打开乌醋靠近鼻子闻了闻。 「不是,是你每天都煮这种的难道不能改泰式料理?」 比起热炒的重口味,她最近喜欢上酸辣中带点甜。 见男人不搭理自己,白沁涵只好作罢不再问。 「誒,我在楼上好好的看电影,你跑上来是什么意思?」 谢宥臻又替自己倒了杯果汁,电影里男女主在萤幕上浪漫相拥,灯光柔和,气氛甜蜜。 「他不理我,我何必自讨没趣。」 白沁涵撇撇嘴,心里有些不快,却又不想在这种时候跟谢宥臻争辩。 谢宥臻闻言微微皱眉端起杯子,抿了口果汁,仔细端倪着女人,良久便开口:「你应该死皮赖脸的坐在餐桌直到盛弘廷开口说话。」 「你都这样?」 「小公主本来就要等王子来哄呀~」 「呵,你现在就给我去楼下找王子。」 「我会被他掐——」 谢宥臻像是知道自己说错话抿了抿嘴,气氛更加尷尬。 「我有我的办法,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白沁涵顺手抓了一把她怀里的零食。 「我??我去找乐乐,她八成又光着脚丫在庭院乱跑。」 所谓的坚强只不过是在所有人面前抬起头不让泪落下。 谢宥臻下楼只见star1号在落地窗前来回移动,看着盛弘廷背着盛乐乐躲避着男人的水枪攻击。倏地,二楼像是倒下一盆水似的,一阵惨叫声后盛弘廷和女孩瞬间全身湿透。 一旁的盛弘宇先是瞠目后便大笑出声。 对于白沁涵的小心机,他想起还是令人不禁直打哆嗦。 「白沁涵!」 「你以前教我的。」白沁涵吐了吐舌头,一脸骄傲的看着楼下的他。 兵不厌诈,她相信了。 白沁涵下了楼,盛乐乐奔向女人,见她手上抱着厚重的浴巾,便乖巧的转了身让她替自己擦头发。 「姨,伯父以前还教你什么?」 思考之际,手中的力道放轻,开口:「指桑骂槐还有空城计。」 「有时候他还把助理都叫走,办公室只剩我一个。」 这不是空城计那会是什么,白沁涵牵着她一边走,一边说道。 「啊??伯父好坏!」 「白秘书,不要毁谤。」 他一手插兜一边朝她们走来。 「说到那些,还得是盛总您亲自教我的。」 她只是见机行事,脑筋比较灵活而已。 「我哪有。」 「你自己去问徐品芯。」 「我干嘛问她??」 这话在她听来像是心虚,白沁涵咧嘴一笑:「什么?我没听到。」 「姨姨,伯父刚刚说:『我干嘛问她。』」 女孩从白沁涵手中拿走毛巾,便跑回自己的房间。 「你也去换衣服!」 白沁涵推着盛弘廷一个劲就是往楼上卧室走。 「我要洗澡,帮我拿衣服,内裤也要。」 闻言一抬头就看到男人将脱下的衣服丢在沙发上,裸着上身走进浴室。 「我,」 「喂,盛弘廷!」 稀哩哗啦的流水声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白秘书,我还要浴巾。」 沙哑的嗓音伴随着哗哗啦啦的水声,她转身走进衣帽间。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衣帽间散发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滑开放置男人衣物的玻璃门,随意拿了套衣服和浴巾便快速离开。 走到书桌旁,随意翻阅着桌上的相簿,许多年前也是这样,那个夏天的午后,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木地板上,映照出了一段静謐的暑假时光。 年纪还小,以为这就是一辈子的岁月静好。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瞬间渐渐模糊,彷彿是被时间冲刷过的沙粒。最后被遗忘在过去。 再提起,只剩下无声的感叹与无奈。 「白沁涵!你故意不理我是不是——」 盛弘廷探出了脑袋,却只是看着她的身影。 女人翻着属于两人的过去,轻轻开口:「我还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了。」 记忆翻页,结局却停在那年暑假。 「你好像长高——」 「不看了,嗯?」 剩下一个人独照的相簿看上去冷清。即使谢宥臻和盛弘宇会在上面恶作剧,贴上各自的照片。但他的身边依旧少了她。 白沁涵将相簿护在怀里,「不要,我还想看。」 她又打开相簿看见其中一张照片笑出声道:「你什么时候偷拍我吃冰的。」 「我为什么坐在床上?」 盛弘廷闻言便笑出声:「你那时候生病,吵着要吃冰可是阿姨不给你吃,我就去买给你;」 不等他说完,白沁涵开口:「在那之后你每天都会来陪我吃饭,因为你知道我都会把粥偷偷倒掉。」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吃不完的粥其实都进了你的肚子。」 抽屉里,总是会放一个小碗。 小碗是她,大碗是他。 「你根本都在打游戏,等你玩好,粥凉了,然后又说不要吃了。」 偷买了她喜欢喝的蓝莓优酪乳哄她,却让她更加痛苦。 「有次好像因为我买优酪乳给你,你晚上肚子痛到不停的哭。」 「谁会知道喝一口会痛到不行,隔天我还不是没事。」 烧退了,肚子也不痛了,她相信了。 「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药可以治好你的心。」 「我用尽一切,甚至买下了国外药厂,我却再也见不到你。」 是不是她的身边已有另一个人陪就不要他了,倘若他把她的病医好了,她是不是就愿意见他了。 「我常在想,如果有天我在街上遇上你,我是不是该把你藏起来。」 白沁涵睫毛颤了颤,轻若羽毛的吻落在她眉间,他又说:「如果你发生了什么事要我如何面对,或许你已经不在这世界上。」 「最怕的,是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独自承受伤害。」 汨汨鲜血悄然蔓延出她对他亏欠,却染红了她的思念。 「周辰勋在河堤旁的阶梯找到我,他说你已经爱上别人了。」 「我也找不回手鍊,他就陪着我不停的找。」 或许接连受到打击与伤害,非得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自己背叛和不爱后才明白,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总会有一个医不好的后遗症。 因为失去了被爱的感觉,而加速了一段恋情的开始。 还要再错过几个十年,才明白当初因选择而分离的人活在后悔中,不断抨击那当年无知的自己。 耳机里音乐不断重复播放那首twoghosts,像是回顾着年少初遇的青涩。 弘达上下最近忙得人仰马翻。 盛弘廷不知去向,盛弘宇又只会说风凉话。 「可以说重点吗?」 白沁涵一语点破上司心思,「你说出来就行了,不用担心资金。」 「大小姐就是帅,带着200亿奔赴副总裁之位而来——」 「我不是提款机,再说也要阳荣金那边通过评估。」 儘管姨丈说只要弘达有需要他一定会倾力相助,但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明白。 盛弘宇怔了怔,白沁涵和杜承佑相视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杜承佑看着笔记型的电脑里的数据开口:「笑总裁低估我们副总的能力。」 她在短时间内将盛弘廷的人脉全变成她自己的,在金融方面又有稳坐龙头的阳荣金。 「笑你天真。」 会议散去,白沁涵收拾着文件,掏出手机接着便打给刚从日本回来的她。 「有事?又跟兄弟吵架?」 「他出去玩了,有事当然就是,我们公司需要一点那个啊;」 『一点!上次那吵死人的机器人不只一点啊!』 「投资,姨丈不是说了,要有远见不要被近利诱惑了。」 白沁涵在姨丈身边学习了不少投资观念。 「你家那位想打压本小姐,可是我真的不是智障。就算相识,他也不能破坏行情。」 白沁涵抽了过纸笔将数字一一写出。 「有些事情有它的基本法则,他现在是在破坏日本市场行情,破坏法则。我随时都能终止合约。」 给相原陇一代理权,不过是给他一个人情。 「董事会通过,我评估报告就会送去。」 「啦啦啦,反正又不是我说的算。」 李佳萱还是一副事不关己。 掛了电话,白沁涵她反覆看着纸上的纪录。 以前这种事都不用她担心。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 纳兰性德的诗读来摇心动魄,后句『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悽清幽怨到令人不堪承受。 她静静看着手上的照片,小小的胚胎像是黑洞般,像是能将她的思念传递给不知去向的他。 拉开抽屉,拿了颗梅子拆开包装含在嘴里。 「伯父要买贝壳项鍊给我喔,不然我就不要跟你说姨姨的事。」 盛乐乐一边看着绘本一边说。 眼见star1号显示着插播来电,她合上书开口:「伯父,妈咪打来了,不能跟你聊天了。」 通话那头便关闭了视窗,女孩点了萤幕的接听按键。 一进门白沁涵就看着女孩忙碌的样子,正想悄悄提着笔电转身上楼之际 『伯父在海边捡贝壳,妈咪放心他没有掉进海里。』 海边,贝壳。 十年前她一声不响的离开,现在他消失为何自己还是这样无能为力。 女孩抬头与她相视几秒,开口「姨姨,要吃梅子吗?」 「爹地说吃了就不会噁心。」 闻言轻笑,所以他们才会随身携带酸梅乾。 「姨姨晚上还要在客厅打字吗?」 「过一阵子就不用了。」 「姨姨要早点睡觉,书上的你才会好看。」 「以后书上出现的就是你爹地和伯父了。」 果真媒体和商业杂志大肆宣扬她对现今科技的用心。白沁涵接受商业周刊杂志编辑邀请并成为最新一期封面人物,远在华盛顿的男人看着盛弘宇传来的杂志封面越觉得不对,便开口向分公司的人问:「这里买得到这週刊吗?」 盛弘廷将他和盛弘宇的对话摊在眾人面前。 「技术长,那个你直接用标题找eleagazine就好了,有必要在这里买国内杂志?」 那人用着不流利的中文说道,嘲讽的意味更浓。 「shutup,youarenotspeakinghereleeway.」 盛弘廷不顾会议是否进行,起身拿着外套就往门外走。 他看着照片里,带着鑽石耳坠身着开衩黑色旗袍半卧在贵妃榻的她。 「帮我订机票,我要回去露笙市!」 「啊?是总公司发生什么事了吗?」 助理从他手中接过笔电拿起手机之际,文件全洒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这让男人不得不停下脚步,盛弘廷回头看着他蹲在地上将数据资料一一捡起,他顾不上那么多,快步走回他身边弯下腰帮忙捡起。 「做事不要那么毛躁。」 「抱歉,我刚以为技术部发生大事了。」 「是大事,但是是我个人的私事。」 「啊?」 助理还是听不明白。 电梯门一开就到公司大厅,柜檯女孩起身正要开口却被他制止。 大门自动感应解锁,便往两侧滑开。 『副总??她怎么来了?』 助理愣着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女人,她穿着宽松长裙,却不失优雅。 视线最后落在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手里还提着笔电和点心。 「还不去拿东西。」 他想问为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你忙完了?」 「嗯!两个採访,还有新厂的事我也解决了。」 最让我牵掛的重要事就只剩下你了。 她想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资金真的不用担心,我说完了,那我先回去了。」 话说出口,就自己成了这样。 他看着她就要消失在眼里,还是说了,「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就只为了来告诉我不用担心资金?还是来告诉我,」 「我想你了。」 star1号曾在某个夜晚拨通了电话,她在梦里还喊着他的名字。 说想他了。 他何尝不是。 思念化成文字,最后落在纸上;可是我知道,它无法替我的思念带到你身边。 有些事,不说出口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他俩的一生如同十戒诗里的每一个字,都是遗憾。 「白沁涵,我想你了。」 办公室里他看着倚在沙发把手睡着的她,良久,「你不也一样,为了我失去了那么多。」 就这样差点错过彼此,差点让自己溺毙在选择之中。 因为彼此都不是彼此的浮木。 「技术长,咖啡来了。」 star1号端着咖啡一路滑行到他面前。 「你方案资料寄去了吗?」 「我寄了,可是总公司还没有回覆我。」 「那边是晚上,好像下班了。」 star1号闪烁着惊叹号,「i'mveryenvious.」 胎儿像是知道爸爸妈妈在一起了,突如其来的胎动让白沁涵蹙眉低吟,她睡眼惺忪地睁眼却只是静静看着盛弘廷。 「饿了让star1号送蛋糕和果汁进来。」 他不知道在做什么,有什么事会让他这么认真。 「你以前会陪我吃点心的。」 不只,连办公室的的点心都是他买的。 杜承佑在他离开之后便看着白沁涵让自己坠落,自我迷乱在花言巧语里陷溺其中,这不该被称为巧言令色和黑夜里的一束光明。 「以前是以前。」 电子笔记和大学里学的专有名词,天线的基本参数、相控阵列天线里的线性阵列和平面阵列却无法以电子方式增强发射或接收到他们之间的讯号。 「所以我应该要感谢,是吗?」 她的语气有些冷淡。 感谢他伤害另一个女人来成全自己的爱情,还是感谢自己多年来的坚持,让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任性骄傲的白沁涵。 「我做不到阿諛奉承,因为我从未想在你身上得到任何利益。」 「沁涵,我从来没有都这样想,你是你——」 「就因为我是我,所以我比你还了解我自己在做什么!」 白沁涵的语气带着坚定,却又不乏一丝痛苦。 她可以听话乖巧可以改变,可是她不想为了一个男人完全失去自我。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善意和体贴还是被误解为任性和嫉妒。 她看着桌上的点心眼里顿时氤氳而起,开口道:「可是我不觉得我有错。」 「你没错,错的人是我;」 盛弘廷的语气低沉而懊悔。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他不管怎么努力都好像跟不上她的脚步,不管是读书时的她还是现在的她,自己好像只能在一旁看着。 「盛弘廷!我要的是你的态度,你永远不懂的尊重;相信我,以后的你并不会感谢现在活在过去错误之中的你!」 她的声音因压抑许久的情绪而颤抖。 所谓的杀人诛心,不过是另一半的态度敷衍;只因为,吞下委屈的人不是他。 他们一回来,盛乐乐就感到两人气氛不对。 盛乐乐一边将考卷和笔记本递给女人,一边开口:「姨姨??你在跟伯父吵架吗?」 女人接过考卷,眉头微微一蹙,随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呢?姨姨和伯父没吵架呀。」?她的声音轻柔,但眼神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心虚,刻意避开男人的目光。 她将视线专注在试卷上。 盛乐乐歪着头,咬着手指,似懂非懂地说:「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平常一样高兴。」?她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男人:「而且,伯父的脸色也有点臭臭的。」 男人站在原地,嘴角抿得很紧,像是想到什么,却只是说了一句:「我本来就这样,你再讲下去就去写数学。」 「我本来就在写数学了,而且我今天写了两面。」 听完女人的讲解盛乐乐似懂非懂的重复口述她的算法,「大的减小的,不够跟前面借10。」 白沁涵忍不住叹气道:「数学不要死记,要适度运用在日常,否则以后只会更加排斥而已。」 「嗯,姨姨。宝宝今天有不乖吗?」 盛乐乐话锋一转,就将焦点转移到她身上,不得不说这点和盛弘宇如出一辙。 难怪谢宥臻会拿她没办法。 「他和你一样乖。」 有人说婴儿的胎动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因为他正诉说着对这世界的好奇。 盛乐乐一边收着考卷一边小声嘀咕道:「希望宝宝以后不要那么早就写数学考卷。」 她才不在乎什么起跑点,也不懂人生来而平等。 只知道前者是条件,后者是虚假的愿望。 盛乐乐只知道,一个大人对他自身做不到的期许最后只能加诸在他的后代。 这是亙古不变的法则,只为了听到一句『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的认可。 「我也希望。」白沁涵莞尔。 她自身达不到的成就,自然是不会寄託在孩子身上。 「冰箱里有泡芙你们要吃吗?」 盛弘廷说着,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但眼神却停留在粉红色的纸盒上,像是想起了什么。 「乐乐,泡芙是你的还是你妈咪的?」 说话之际便将牛奶拿出并倒入玻璃杯中。 「妈咪的,可是她说姨姨想吃可以给她吃。」 那就是他不能吃的意思。 『想吃吗?』 『偷偷拿两个?』 接过他手中的牛奶之际,白沁涵开口:「他又在踢我了。」 「真的?」 盛弘廷缓缓蹲下身贴着她的肚子感受着孩子的活力。 『乖,我是爸爸;』 最后那句话白沁涵听得不是很清楚,她开口:「你又和他说了什么?」 「嘘,是男人之间的悄悄话。」 有人说,『婴儿的胎动是世界最动人的声音』,果真如此。 像在说着他俩的故事,哼唱那首青春里尚未唱完的歌,从未停止,从未遗忘。 那是世上最动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