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这一次,她不再是歇斯底里。 心口堵得慌,惴惴不安,格外难受。 双手搓了搓脸,呼出一口气。 祝书禾醒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的他,不由得叹气。 想到夜里她说完,他的反应。 “不离。” 面前的人面容紧绷,磨了磨后槽牙,红着眼眶,咬字清晰地一字一顿道:“你休想!” 他双手掐腰,左右踱步,不断深呼吸、吐气,眼圈里水雾迷蒙,模糊了他的视线,微眨了下眼睛,泪水滑落。 她哭,他也在哭。 “我不会离的,你别想。” “你休想,你别想,不可能,我不会离的。”他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重复这一句话,泪水决堤格外汹涌。 “那如果我坚持要离呢?” “不…” “不允许。” “我做不对的地方我改,你别离开我,好吗?” “不要。” 这段感情好不容易才步入正轨,他满腔的爱意才刚被她知道,他蓄谋已久的婚姻,这一切,他渴望了那么久。 怎么能这样? 不能的。 他也才知道她也是喜欢他的,怎么可以离婚,他们好不容易才了解到彼此的心意,错过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 那帮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怎么就总是见不得他们好,就总喜欢掺和他们夫妻俩的事情,非要折腾到他们离婚了才满意是吧? 他不离婚,死都不离。 一米九的大高个此刻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小孩,弓着腰,痛苦的呜咽,像极被人抛弃的小孩。 祝书禾可不就是不要他了嘛… “你不喜欢我了吗?”顾昭平委屈巴巴地问。 祝书禾别看了眼神,不敢与他对视,怕自己会哭得更凶。 这下好了,顾昭平哭得更狠了,压抑着哭声,心脏如同坠入了冰窖,紧咬着唇瓣,身体微微颤抖。 祝书禾偏着脑袋,紧咬着下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听着他压抑的哭声,她的枕头也湿了一大片,身体也跟着抽动,腹部上的伤口跟着疼。 “顾昭平…”她呜咽着说,“我疼…好疼…” 顾昭平闻言止住哭声,急急忙慌地去看她伤口,很快又摁住抖动的身体。 唇瓣快要被她咬出血来了,她不能再哭了,不断地告诫自己,但又控制不住。 “不哭。” “别咬自己,咬我。” 俯身大手托着她脑袋往肩头上摁,摸摸她后脑勺。 带有浓重哭腔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我们先不谈这事了,先把病养好,好吗?” “你想拖延时间。” “是,你给我个机会吧。”他叹气。 她好想抱他,但她动不了,便只好埋在他颈间默默流泪。 两个人以诡异的姿势互相抚慰着。 顾昭澜是必须坐牢的,她不接受和解,丑闻一旦传出必然会影响到顾峰,虽然梅淡月说没关系,可她还是做不到淡然的去面对,面对他,面对他家里人。 包括她出事她联系不到他这件事,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可这又怎么可能没关系呢? 有这一回便会有下一回,每回紧要时刻的时候她都会联系不到他吗? 不敢想,心里真是难过得要命。 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她甚至联系不上他。 心里始终是怨的,可这也是她自找的,是她自己要和他结婚的,她怨不了谁。 就在这一刻,她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装糊涂不提爱了,就像刚结婚那会儿,本着玩玩的心态,什么都不在意便也就不会受伤了。 这会儿还能说什么? 爱得要死。 就因为爱,所以才会感到难过,一想到会离别,便心疼不已。 她该如何抉择呢? - 郑悠悠和樊茜一早得知消息便来看她。 俩人一进入病房,见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哭得泪流满面。 上次见到她这么虚弱的样子还是她大三寒假出车祸的那一年,如今再次见到她这副死样子,难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郑悠悠常说祝书禾身体好,小麦色的肌肤,身材紧实匀称,很健康的状态,平日里充满了活力,浑身散发着气血丰盈的美感,一看就是不怎么痛经的样子。 在身上动刀子,这该有多疼啊。 这般想着,她又开始抹眼泪了。 祝书禾想笑,可一笑便会扯动伤口,她不敢了。 小声地安抚她们:“哭什么呢?” “不知道还以为我要噶了呢,就一个小手术啊,放心好啦,我没事的,要不了几天又活蹦乱跳的。” 洗手间里的水流突然停止,拧动毛巾的动静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梅淡月的声音。 她“呸呸”两声,叮嘱道:“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许再说了哈。” “咱好着呢。” 祝书禾抿着唇笑。 “两位大门神,你俩赶紧坐下吧,别站着了,怪有压力的嘿。” 还有功夫贫,看来是还真是“没啥事”。 “顾昭平呢?” “回家洗澡了。” 顺便回科室跟他老师请假。 祝书禾和他说不用请,反正有他妈和她妈,让他忙他的工作去吧,不用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