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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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野性难驯,不羞耻欲望,发生身体的变化也乐衷于询问贺京来。 当年同期的乐队几乎都觉得贺京来只是大了四岁,像是养了个孩子。 也导致很多人喜欢谢未雨,都默认要过一下贺京来。 等谢未雨再长大一些,他就更理所当然了。 他们一起长大,太亲密了,甚至没有薄薄的窗户纸。 因为他们就睡在一起,彼此用身体丈量着长大。 贺京来都快忘了,鸟也是有寿命的。 小谢也不是能活很多年的鹦鹉。 那天的香艳话题掰扯不休,最后柏文信改口换成了爷爷爱说的借尸还魂。 什么隔壁栋的叔叔某天车祸醒来性情大变,连银行卡密码也忘了,行为习惯什么都不一样。 柏文信长得斯文,最爱吓唬人。 那天电视正好播着升棺发财系列的老电影,角色卡在电梯中间进退两难,配乐可怕。 谢未雨不是人也怕这种氛围,几乎坐到了贺京来的怀里。 江敦绷着身体,抱着粉丝送给谢未雨的超大玩偶瑟瑟发抖,低声让柏文信别说了。 直到这次活动结束,大家回了各自的房间,谢未雨还窝在贺京来的怀里。 灯没有打开,离开的队友多开了一盏灯,玻璃窗映照出两个人亲密的身躯。 贺京来多年后从爱人坠楼的梦魇后醒来,反反复复回到那个瞬间。 谢未雨问:“京来哥,你说世界上真的有借尸还魂吗?” 贺京来见过大变活鸟,很淡定地嗯了一声。 谢未雨抱着他的脖子,感受着多年来贺京来不变的气息和触感,“你要一直相信。” 等谢未雨死后,贺京来一遍遍怀想从前,觉得这都是暗示。 他的奇遇,是有代价的。 或许付出代价的是谢未雨,因为谢未雨从来没告诉他从哪里来。 为什么会来到他的身边,为什么选择他。 自己还不能死,也不能随他一样坠落,他要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那么,眼前的人会是小谢吗? “岑……”回廊尽头是掩在立柱后面的直梯,通往贺京来的顶层套房,不受综艺限制,“末……雨。” 他唇齿开合,明明个子和身形带来的俯视会居高临下,他只是松开手,站在距离谢未雨一手臂的距离。 在观众宛如小偷的视角里,这两个人中间刚好卡着一轮宛如钩子的月亮,像是一柄锋利的时间短刃。 「说什么啊!唇语都没办法读!」 「这画面还挺唯美的,好吧,是两个人长得好,你们不能再靠近一些么?」 「贺京来也不像什么冷酷豪门吧,脾气挺好的。」 「只要不涉及小谢,他也算温柔款。」 「眼看就要养成和主唱官宣,结果be!现在出了新人希望挽救一下这座坟!」 男人刚才被谢未雨握着的手垂落,谢未雨低头,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在月光和微弱的廊灯下颤抖。 影子被地上的石板切割,暗示这个人也早就四分五裂,固执等着一个被拼凑的机会。 “我不是岑末雨。” 谢未雨说得很轻,只有贺京来能听到。 他没有贸然拥抱、亲吻,只是沉默地看着贺京来。 湖绿色的眼眸和从前不同,时间总能改变很多,气质、容貌、事业等等。 不通人性的鸟从前不求爱,他的族群不擅长求爱,习惯囤积食物独自度过寒冷的冬天。 谢未雨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来玩的。 还没彻底长大的小鸟不会有爱这种东西,求偶不过是生物本能。 他在台上放声歌唱,在台下,在贺京来的床上变换声音,当时不明白。 后来意识到,那是不本能的求偶行为。 只是贺京来不需要他求,他一直在他身边。 导致谢未雨忘了时间,忘了期限,忘了他的到来是一场历练。 贺京来没有问他最关键的需要确认的问题。 他见过太多「谢未雨」了。 外貌不重要,诉说也不重要。 他又问:“今晚的烧鹅饭好吃吗?” 谢未雨摇头,“不好吃,我更喜欢有人用洗衣机的声音给我做。” 他没有失忆,还记得从前,记得洗衣店后门的厨房。 他不说大家都知道的贺京来捡到他那天给他吃的白切鸡。 他说相依为命那些年贺京来给他做好吃的背景音。 “加点斜对角打麻将的声音,楼上姐姐熨衣服的抱怨。” 贺京来的手更是颤抖。 直播镜头并不清晰,两个人掩在绿植后面,像是虚化的旧相片,很多人都有瞬间的恍神。 好像站在贺京来面前的是谢未雨。 “还有别的吗?”贺京来闭了闭眼,声音像是从喉咙滚出来的,压下哽咽后显得沙哑。 谢未雨:“还要街口的老头找他家狗的声音。” “板板!你跑哪里去了!又交新朋友了?” “然后我也喊半半。” “有个哥哥会凶我,说再叫就往我的烧鹅饭上加芥末。” “好狠心……” 还没有说完,谢未雨被人一拽—— 他和贺京来彻底消失在固定的镜头下,似乎拐进了死角,那钩月还挂在天上,有人被钩着跌跌撞撞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