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假若她知道
书迷正在阅读:吵到猫了、无声言证、触手女A的星际生存指南、万人嫌O穿进男团综艺后、炮灰在70年代发大财、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恶役美人翻车了[快穿]、打工人,但万人迷[快穿]、重生驸马知错了、只做你的小狗AD[电竞]
她能说什么呢,这种事……说外人眼中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睡了一觉? 谢清砚沉沉叹息,脑袋往桌子上一栽,半真半假地叫苦连天:“我妈说这次月考成绩要再是全班倒数前十,国庆哪都不准我去,我可怎么办啊,在学校坐牢就算了,在家也要坐牢,救大命了啊。” 周寒钰狐疑看她,觉得谢清砚这话不大坦诚,左看右瞧,又辩不出所以然,也只能相信,悄咪咪附耳说道:“我在老秦那探了口风,数学应该不算太难,你努力努力。” “谢了哈。”谢清砚冷哼一声,嘴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的,“学霸口中的不算太难,可信度为零。” 周寒钰无奈:“你放学来我家,那我给你补补呗?” 谢清砚在心里一合计,周寒钰是数学课代表,咱们8班数学老师更是高二年级数学组长。 周寒钰既然能探到口风,没准儿还能透一两道题,给她划划重点……再加上能堂而皇之避开某人,百利无一害。 谢清砚连忙点头应下,笑嘻嘻:“行,要是这回我过了,想吃啥?我请客。” “得了姐,您过了再说。” 话毕,铃声恰好响起,周寒钰回到座位。 谢清砚支颌走神,望向窗外一缕一缕的流云发愣。 这节是语文课,老师是位年轻女士,叫杨璇,为人亲和,不像班主任一天到晚净板着个脸。 杨老师研究生毕业不久,8班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对此格外认真,讲课声音充满活力和干劲,念起课文来抑扬顿挫,深受学生欢迎。 抓到谢清砚走神,也只在让学生阅读时,笑眯眯地路过她,拍拍这位不听话的学生肩头,用手指了指书本,示意谢清砚认真听讲。 稀里糊涂混过一堂课,挨到晚自习。 谢清砚拿炭笔,在速写纸上涂涂画画,起先是画着人物素体草图,不知怎的,就觉得这没有脸的人像,也越看越熟悉,宽肩长腿,腰部肌肉块状分明的流畅走向,大腿结实绷紧的线条——即便顶着张空落落的脸,也能辩出是何人。 谢清砚仿佛被恶鬼附体,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她会不会被宿星卯下了降头术? 郑洄从后凑了上来:“小砚子,你画啥呢?” 谢清砚正襟危坐,一把将画纸扯烂。 “没啥。”她僵硬地扭头,尬笑着转移他的注意力,“那啥,最近steam新上了一款游戏XXX,你玩了吗…” 郑洄眼睛眯起,尽管谢清砚遮掩的动作很快。 他依然敏锐地捕捉到画纸上是一个没有脸的男生轮廓。双眼视力再好,敌不过性子马虎,郑洄看不出是何人,只觉莫名的眼熟。 …… 一周结束。 谢清砚已经好几天没和宿星卯说话了,倒是好几回,在走廊尽头,或是教室隔窗一扇,能见到宿星卯,他总是安生地站在原地,并不靠近。 只有似有若无望来的目光,静谧得像初冬的月光,清清淡淡撒了一地,霜似的,不太冷,但凉丝丝,多见几次,难免背后发寒。 真的好烦! 谢清砚回过神来,又撕下一张纸,待迷糊着看清纸上未写到一半的名字,炭笔啪哒,被折成两截,断裂在地上。 这几日,谢清砚回家都得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看有没有人,生怕阴魂不散的影子猫在屋里某处,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她改密码也没辙,谢锦玉女士心胸宽广,应下挚友的话,得闲要照顾宿星卯,再已认定他是好好学生,叁言两语便能放行。 眼见与她卧室相对的房间亮着灯,人影正伏在课桌前,提笔写字,谢清砚松口气,面无表情走到窗边,将窗户猛地闭上,不想声音过大,“嘭”得一响,反而引起对方注意。 那头窗纱下朦胧的影,似乎抬起头,正往这边望来。 谢清砚忙不迭地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大约十一点整,隔着纱帘缝隙,对面的灯熄灭了。 宿星卯平躺在床上,入秋后,夜很静,蝉声不再,徒留墙上秒针转动,发出清晰的响声。 与谢清砚做爱并未改变两人关系,反而陷入僵局。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躲他,宿星卯无比清楚。 他试图在内心用无力的辩白说服自己,也许谢清砚适应需要时间。 宿星卯并不后悔打破两人间平衡的锚点,这是早晚的事。 谢清砚迟早会和他上床,宿星卯笃定这一点,只能是他。 只不过……因为她去见了某个让他不快的人,稍稍提前了而已。 事发突然,因此她无所适从,他应当理解。 他强迫自我沉溺于题海战术,笔尖唰唰落字,将过多的注意力从谢清砚身上移开。 事与愿违,她像黑洞,有强大的引力,同处在一间教室,宿星卯不可遏制地追逐她的身影。 这一周来,她与周渐扬往来较少,却与郑洄打得火热,每每路过时,总能听见他们在讨论某款游戏,笑声响亮,教室人声喧杂,他也能听见谢清砚清铃铃的笑。 她好像很开心。 为什么,这份快乐总是离他很远。 宿星卯远远眺望,十指木然地收在手心,他保持冷静、克制的情绪,不去打扰她。 可夜晚会放大一切。 包括想念,白天逃脱的感官无限蔓延。 他侧身看向窗户,视线像触角,往另一栋房子探去,不同于遮掩严严实实,唯恐露一丝光线的谢清砚,他没有关窗。 大概脑中有一点零星的幻想。 那扇紧闭的窗,会在月色下打开,露出一张神采飞扬的脸,举手向他这边用力挥动,砸来一枚小纸团子,拆开一看。 上面写着——“喂,要不要出去玩?” 如同过去很多次。 人会长大,真是一件苦恼的事。 今晚是晴夜,云彩淡淡,月光凉凉地流淌,从天上绕到屋檐,跳进他眼底,铺了层薄薄的霜。 薄纱在山风里轻悄地跳舞。 他望着窗,看得久了,眼中渐渐失焦,白纱成了人的脸庞,夜色是虚化的乌黑头发,玉盘般的明月,姣姣亮着,活似一双灵巧的眼,时有乌云飘过,那眼就眨巴了下。 狡黠地对他说。 “你在干嘛呢?睡不着吗?” “嗯。”他轻轻点头。 “为什么呢?”夜沉沉,云将月遮了一半,她眯起眼,在顽劣的笑:“让我猜猜看。” “你是不是在想我?” “是。”他又说。 云飘走了,月亮熠熠闪亮:“啊,你好没用,又想我想得睡不着了啊?” 得意洋洋的俏皮样。 假若她知道。 也会这样对他说。 假若她知道。 今夜我眺望你的窗户,不曾入眠。 宿星卯不爱做梦。 天边青青泛白时,他做了梦。 梦里依稀有声音说:“笨蛋,你是不是蠢啊,想我,就来找我,知道了吗?” “好。”他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