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会喜欢曾经有主的昙花吗？

    沉宜棠以为霍明渊会描述昙花是如何开放的，在这样的夜，似乎适合说这个。

    霍明渊却只道：“很好看，是一种很霸道的美，你的眼中只能看到它，满屋都是它的清香。”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沉宜棠微微一愣，忽然了悟，精通算计的霍总不会文艺浪漫的形容，就像严谨的德国人，哪怕再认真做食物，也很难做出直击灵魂的东西。

    她莫名有些想笑。

    霍明渊又说：“昙花很美，但真正养它的人却不多，需要精心的养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是会挑主人的……我的意思是，不是每个人都养得起昙花。”

    沉宜棠一愣，抬头对上霍明渊的眼睛。

    这是第一次，霍明渊用一种男人看待女人的方式，寂静深沉的夜幕为底色，直白地、毫不掩饰地注视她。不是下属，不是他人的女朋友。

    沉宜棠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霍总会喜欢曾经有主的昙花吗？”

    霍明渊久久没有说话，良久，他艰难道：“如果看中了，未尝不可。”

    不是毫不介意，而是委曲求全。

    沉宜棠忽然笑了，迎着吹过来的海风，说：“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特别，东西也好吃，霍总，您说我发来的数据有问题，是哪里有问题？”

    霍明渊眸光暗沉，盯着她的目光犹如千斤压顶。

    过了会，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躯站在前面，沉宜棠本能感觉到压力，她控制着这一瞬间的情绪，看着霍明渊走进屋中，取出笔记本，跟她讨论工作。

    接下来几天，沉宜棠跟着霍明渊，看他在富豪显贵之中游刃有余，他们说国内国际形势，说当前经济情况下哪里还有蓝海，说ai能构造哪些商业矩阵。

    这日傍晚，听完了霍明渊和一个混血商业新贵关于ai的谈话，回去的路上沉宜棠沉默不语。

    “我发现谈到ai时你的情绪不算高，为什么？”霍明渊问。

    沉宜棠一愣，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霍总能发现她的这点异常，她说：“我只是想到ai会取代很多人的工作，有点……为人类感到不值。”

    “人类曾经畅想过，有朝一日科技发达，就让科技代替辛苦的人力，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创造精神世界，没想到到头来是ai代替人类画画写作作曲，人类还要担心机械的工作被机器代替。”沉宜棠苦笑，在艺术领域尤其是画手圈，其实是最早受到ai冲击的，她作为设计系，早就有唇亡齿寒的悲凉。

    “技术进步是全球不可逆转的趋势，而且丝毫不能落后，现在的技术和几百年前不一样，是指数级发展，一步落后，就满盘皆输。”霍明渊冷酷地说。

    “是的，我只是有感而发。”沉宜棠说。

    霍明渊放缓语气：“这只是全局的角度，作为个人不用逼自己那么紧，晚上有一个面具酒会，可以适当放松一下。”

    沉宜棠惊讶，这几日游艇每夜都有派对，都是限制级的，当然和他们无关。她还以为今晚会像前几天那样，回房间睡一觉就平静过去了。

    “带上面具，有些不适合当面说的话、当面做的交易，会更加方便。”霍明渊隐晦说。

    两人约好晚上一起过去，到了时间，沉宜棠在走廊却没有看到霍明渊，侍应生过来说：“沉小姐，霍先生见到熟人先走了，让我留下来带你过去。”

    沉宜棠跟着侍应生来到另一边，这边和住宿区隔离开，专门用来举行派对，经过二楼的时候，二楼门前摆着一个禁止通行的牌子，到了三楼，门口被装饰成哥特风格，穿着暗黑洛可可服饰的英俊混血男士守在门口，收腰暗纹西装下面是蕾丝花边衬衫，朝沉宜棠弯腰行礼，要亲吻她的手背。

    沉宜棠一愣，面具酒会是这样的吗？这男的应该不是侍应生，为什么会在门口？

    来不及多想，那个男士亲吻完她的手背，顺势将她一把拉进去，同时往她手臂上贴了个号码，022。

    大厅的大门随即关上，前方诡秘暗黑的气氛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