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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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轻启,小巧红润,沾了蜜一样。 陆无咎缓缓抿了一口冷茶,明明没发作,下腹却窜上一股火气。 静默了一会儿,他双膝微分,眸深似海,语气淡漠低沉又不容拒绝:“来。” 第082章 本性 宽大的紫檀木椅被完全占据。 陆无咎端坐着,五官深邃,微微垂眸,抿着唇的模样矜贵淡然,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连翘已经尝试了一点,怕得不肯再继续。 她扭头想躲,陆无咎捏着她小巧的下巴不放。 她再想躲,后颈也被握住。 陆无咎摸摸她毛茸茸的发顶,语气低沉:“听话。” 虽然是温沉的语气,但他神色十分不近人情。 连翘软话说了,脾气也发了,折腾了好久,他始终无动于衷,就那么漫不经心地垂眸看她。 “闹够了?” 连翘哑口无言,绞了绞手指,今天恐怕在劫难逃。 都是为了解蛊罢了,上回他也不是没对她低头,她再继续就有点无理取闹了。 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半晌,鼓足勇气终于不情不愿低头,微微张开了嘴。 一开始,陆无咎没什么反应,慢慢地,连翘感觉他压着她后颈的手越来越用力。 她想抬头,他完全不让,单手牢牢地摁着。 话语完全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 整个人被拿捏,连翘不得不用双手抓紧了他的衣角,才能免得自己滑跌下去。 此时,门外,已经换完衣服的陆骁迅速出来。 说来也晦气,明明那么宽敞的路,刚刚拿那潲水偏偏就泼到了他衣服上。 要不是这人赔礼还算诚恳,他都要怀疑这人是故意这么做的了。 恶臭难闻,换完衣服后他又沐浴了一回。 前前后后耽搁这么久也不知道连翘有没有等急。 陆骁脚步匆匆,加快了步伐,走近时,却见那亭子里空无一人。 陆骁这几日对连翘的性子也有所耳闻,料定她应当是等得急了离开了。 他忍不住怒骂那个撞到他的人,他好不容易将人约出来,偏偏遇到了这档事。 也许,她还没走远,在四周转转? 于是陆骁又四处找寻起来。 然而夜色茫茫,四方除了偶尔有一只野猫窜过,再没有别的人影。 此时他刚好走到陆无咎的院落旁,远远地忽然看到兄长房间的灯点着。 陆骁脚步一顿,直直地望着,眼神泛起了波澜。 倘若他没记错,刚刚他回来时路过,分明看到兄长房间是黑的。 他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猜想,有心过去查看,又犹豫不决。 这些年里,他虽然与陆无咎相处不多,也并不亲厚,但这些年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光是每天听他的事迹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从他幼年的早慧,到深不可测的资质,甚至是俊美无俦的皮相……他身上的每一处都能被人拿来津津乐道。 相比之下,陆骁就暗淡了许多。 他其实也并不十分差,资质虽然算不上顶尖,但在皇室也是佼佼者,皮相算不上绝佳,但也是一表人才,甚至幼年时也常常有人夸他聪慧。 然而,只要碰上陆无咎,他就会被贬得一无是处。 陆无咎走后,他曾经也想拜入大国师门下,大国师只让他写了一首诗,然后便淡笑,让他别再白费力气了。 他不服输,凭什么兄长可以,他就不行?于是也要来无相宗测资质,然而测出来的结果却令人耻笑。 小事渐渐累积,他暗暗嫉恨上了这个光芒万丈如明珠一般的兄长。 短短数年里,陆无咎一阶一阶地快速晋升,旁人赞不绝口,屡屡恭贺,陆骁表面附和着,其实早已妒火中烧。 直到出了昆仑神宫的事,陆无咎走火入魔的消息传来,他先是同旁人一样震惊,然后内心又涌上一股莫名的兴奋。 老天爷总算还是长眼了,没有让他一个人把好事占尽。 这可是走火入魔啊,兄长迟早会发狂。 想想真是可惜呢,堂堂天之骄子,沦为疯子,原来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甚至对陆无咎而言更为残忍吧! 陆骁于是特意随母后来了无相宗,表面上是关心陆无咎,实则,他更想亲眼看着他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沦为疯子的。 迷上连翘,完全是情难自抑。 今日能将她约出来,他更是喜不自胜。 但是,为何如此之巧,他们一个点了灯,一个就消失了? 陆骁目光阴恻恻的,一步一步朝陆无咎的院落走去。 屋内灯火通明,他试着叩门,叫了声:“兄长,是我,你歇下了吗?” 屋内没有反应。 陆骁又接连叩了几下,里面才终于传来一道声音:“什么事?” 嗓音磁沉,带着些许压抑的尾音。 听起来像是在调息,又像是刚刚沐浴完。 陆骁抬眸:“哦,也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兄长的灯亮了,想问问兄长刚刚有没有人来过?” “没有。” 极为简短,还有些不耐,似乎是不想同他说话。 陆骁一直知道这个天之骄子兄长眼高于顶,一向看不惯他,顿时又怒火中烧。 他压下火气,转而又道:“好吧,兄长既然还未睡,我正好有一个招式不懂,不知兄长可否指点一二?” 又片刻,里面才传来回答。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如今正在炼化内丹,紧要之时,你若是愿意,且等一柱香。” 陆骁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原来是在净化,难过他吐息不稳,隐隐在压抑什么。 陆骁的确是隐隐期待这位冷淡傲慢的兄长发狂失态,但他可不想死在他手里。 想想他又觉得连翘不可能在里面,毕竟如今的陆无咎人人敬而远之,听说她和他一向不对付,没必要在这个关口自找麻烦吧。 于是陆骁放低声音:“既然兄长在忙,那我便改日再叨扰。” 里面淡淡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他的选择。 等脚步声远走后,屋内低低的喘声不再压抑,间或夹杂着男女低低的争吵和安抚,又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彻底安静下来。 灯火昏黄,只留了一盏,是应连翘的要求,防止再被人打扰。 此刻,夜色朦胧,闲云掩月,昏黄的灯火下,陆无咎已经穿戴整齐,反倒是连翘,青丝披散,眼睫湿润,小巧的唇更是被欺负得微红发肿。 陆无咎替连翘收拾了一番,捏着她下巴一抬,帕子垫在她唇边低声问:“没了?” 连翘抿着唇,直接拍掉他手中的帕子:“假好心!” 陆无咎并不生气,反倒温柔地将她垂下的发丝揽到耳后。 没了遮掩,她白皙的下巴和后颈露了出来,只见上面分明残留着两处被捏出来的指印。 他抬手缓缓揉压:“疼不疼?” 他不提还好,一提连翘才想起来被他牢牢摁住不得动弹的场景,又气又恼:“你还说!明明都有人来了,你是不肯放过我。” 陆无咎这会儿倒是很好说话,细细替她按揉:“怎么放,让你那副模样出去,被陆骁看见?” 连翘捂住他的嘴,不肯让他再说。 经此一遭,她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陆无咎恶劣的本性。 霸道,不近人情,还很坏。 明明一只手压得她抬不起头,口中还能用淡然的语气让她再等等。 她一开始真信了,老老实实听他的话,后来越来越发现没完没了…… 他就是个骗子,十足的骗子。 她眼泪直流他也不心软,现在倒是做起好人来了。 连翘忿忿地捶打他肩膀,陆无咎反而闷声笑了,惹得连翘更生气,磨了磨尖尖的虎牙报复性地一口咬在了他喉结上,谁让他呛得她喉咙很不舒服。 “下去。”陆无咎微微不悦。 连翘正是怨气最盛的时候,哪里肯放手,反倒双手勾住他脖子咬得更紧,直到把他喉结咬出一个血印子。 陆无咎眉头一皱,果然摸到了血,他挑眉:“牙这么利?松开。” “咬死你才好。”连翘一点不松口。 陆无咎反手捏住她下巴,调侃道:“也行,你要是喜欢,换个地方再咬?” “你……” 连翘更恼了,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睛湿润润的,仿佛一只炸毛的猫。 陆无咎闷闷笑,圈着她腰将人按住:“开个玩笑,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