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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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 白辞又捂着唇咳嗽起来。 天气不冷, 但或许是因为修为散尽了,他本就病弱的身体愈发孱弱,这时候连手指都冻得冰冷。 他想回卧室取一件大氅来披上。 旁边这侍从很熟悉白辞,听见声音就回过神来,没再提玉简的事。 他施了个法术,隔空取来大氅,恭恭敬敬递到他面前:“公子,书房与卧室隔得虽不远,但外面在下雨,风很凉。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属下们做就好。” 白辞搭在轮椅上的手顿了下。 他没有立刻接下大氅,只是略微抬眼,看着侍从:“我什么时候叫你帮我拿这个了?” 他的声音因虚弱而显得有点飘渺,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淅淅沥沥的雨声盖过去了。 侍从闻言,低下头回答:“公子未曾吩咐过。” 白辞这里有个规矩,他不开口吩咐,下人就不允许越过他做事。 他没有吩咐侍从取大氅,侍从越过他先一步取来,在他这里的确是不被允许的。 若谁自作主张,白辞会生气。 侍从心说自己这也算自作主张,白辞说不准是生气了。 但听语气,又觉得不像是生气。 他摸不清白辞的心思,于是捧着大氅,没有再说话。 他做出了一副听候发落的姿态。 这时候, 白辞又出声了。 他没有按惯例叫侍从下去领罚,坐在轮椅上,周身气质仍旧是矜贵倨傲的,但语气却不像平日那样高高在上,反倒有点微妙,意味不明的:“怎么,看我成了废人,觉得我一点风都吹不得,去隔壁拿件衣服都拿不得?” 这话一落, 侍从着急道:“公子,属下绝不是这个意思!” 他甚至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张药方上:“属下不知道为什么您修为散尽了,但这张药方不就是恢复灵脉的吗?更何况,这些药材虽稀奇,但对于白家来说算不得什么,您服下药,恢复了灵脉,再恢复修为也很快的!您修为拔尖,医术也绝无仅有,怎么是废人呢?” 白辞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抬了抬手,这才接下大氅,将它披在身上。 那侍从见状,松了口气,又觉得奇怪。 他觉得白辞的脾气,好像变得没那么差了,没那么高高在上了。 白辞好像变得平和了些,但说平和又并不贴切,总之是很微妙的变化,难以形容。 侍从按下思绪,又小心翼翼问:“公子,是否要属下拿这药方去抓药?您服下药,打通了灵脉,恢复修为傍身,身体也会舒服一些。” 白辞摇头,他说:“这药方不是给我写的。” 侍从问:“那——?” 白辞说:“是给另一个人写的,是个……嗯,也是个灵脉不通,没有修为的人。” 侍从闻言,心说那有什么区别吗?您现在灵根也不通,这药方又没有太大出入,按着方子寻两份药材,您先把药服了不行吗? 侍从想到这,又要开口劝。 然而这时候, 白辞又突然问侍从:“我脾气是不是不太好?每日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一眼那样的废人都觉得脏了眼睛,遑论给她写疏通灵脉的方子。其实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提一提笔的事,分明这样简单的。” 侍从哪里敢说话。 他心里又想说,可是公子,您是天之骄子,生来就高高在上,这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白辞好像也没有在等侍从回答。 他一抬手,将药方扔进了火里。 于是这样一张珍贵的、费尽心血写下的药方,就被火舌吞噬了,变成一捧灰烬。 ——可是现在再想要提一提笔,却好像又晚了。 白辞将手放在火边,感觉到火焰蒸腾上来的热意,手指几乎要被这热意灼伤了,很疼,是他尚有修为时根本感觉不到的痛觉。他身体很弱,即使披着大氅,仍旧感觉到很冷,是他尚有修为时感觉不到的冷。 然而要重塑灵脉,恢复修为,也只是提一提笔,写下一张药方那样简单的事情。 他却没有再提笔为自己写下一张方子。 他长久地将手置于火焰之上,再一次问: “没有修为护体的人,所感受到的,触觉,听觉,都是像我现在体验到的这样,是吗?他们的行动更为迟缓,五感更为迟钝,可能被火焰灼疼了,却来不及躲;遇见危险没躲开,是不是因为毫无修为,所以根本做不到及时闪躲?可他们对于疼痛的知觉,却更清晰。” 那来不及闪躲,被剑捅穿的时候, 有没有疼呢? * 达成协议后, 赵木楹催着裴朝朝去一趟白家,和白策订下亲事。 裴朝朝这时候和赵木楹算是同一战线上的人,于是也没有反对,找赵家家主提了要去白家订亲的事。 于是第二天一早, 就有马车停在府外,要是送她去白家。 裴朝朝顶着赵木楹的脸,赵木楹则用人皮面具捏了张侍女脸跟在她身边,两人离开寝居,准备出府乘马车。 然而刚到赵府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去,就看不远处回廊下有个人斜斜倚在旁边的柱子上,他散漫坐着,两只脚搭在脚踏上,而手中拿着把折扇,扇面展开,上面落了只蝉,他把蝉的翅膀撕了,在那儿慢条斯逗蝉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