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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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变熟了周劲。”付东缘在想触碰的地方触碰过一番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周劲这个榆木脑袋,没有第一时间领会哥儿的意思,反而问他:“变熟了是什么?”心里想的是,他们又不是饭,怎么就熟了? “在身体上,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接触了。”付东缘轻声道。现在的周劲,不像成亲头几天那样,一碰就有很大的反应。他自己也是,拘谨慢慢变成了熟稔和更深层次的依恋。 第47章 酱大骨 短暂休息过后,夫夫俩一道起身。 付东缘需要做一把嫁接刀,要在去铁匠铺子之前,把图画出来。 此时日头悬在青石山上,离落山还有一段距离,也未到做晚饭的时辰,就趁着这档子空闲,将想要的图画出来。 “周劲,你能帮我一下吗?”付东缘需要一张可以铺纸画图的桌子,打在明亮处。他们家满足条件的桌子只有一张,那就是吃饭用的八仙桌。只是灶屋里不够明亮,付东缘需要将八仙桌移到外头,才叫了周劲来帮忙。 周劲随叫随到。 夫夫俩合力将八仙桌抬到外头,铺在平整的黄土地上。外头已经有一张松木板凳了,所以凳子就不用搬。 付东缘回屋拿付爹收拾的文房四宝和绘画工具,抱出来,一样样地铺在桌上。 这个领域对于目不识丁的庄稼汉来说,实在太陌生,周劲又站成了一棵松,看哥儿在那摆弄,自己完全插不上手,也不敢去触碰。他知道这些东西,比自己的身价还贵。 付东缘会画图,专业上叫制图,可以往用的都是什么三角尺、丁字尺、2b铅笔、勾线笔……用笔墨纸砚来制图还是第一次。 所以付东缘也是个对面前的一切怀揣好奇且心存敬畏的新手。 东西摆好了,付东缘抬眸看周劲,笑吟吟地叫他:“你来,坐我边上。” 周劲走近,坐是坐下了,但就是最规矩最板正的坐姿,直挺挺的,手绞在身下,没往桌上放。 付东缘一样样地介绍桌上的东西,既说给周劲听,也是给自己重新梳这些东西的机会。 他能有这些知识,都得益于小学的那几堂兴趣课。学得不精,好在认得。 “看这尺寸,是一张用来绘画的纸,但是它太大了。”面前的纸足有a1那么大,摊开以后半张桌子没了,他们就画一个嫁接刀,不是要搞什么大设计,不需要这么大。 于是付东缘动手折了起来,顺道跟周劲解释:“我们把它裁a3的。” 不论是三尺大小的纸,还是a3尺寸的纸,在周劲耳朵里都是陌生词汇,是那种听不明白也不会发问的陌生。 付东缘既然让周劲陪他一起弄,就不会让他闲着。他纸折好之后递给周劲,说:“帮我裁一下,沿着这个线。” 周劲没裁过纸,但裁过麻布,原是一样的,沿着划好的线,用剪刀之类的工具裁开就是。 裁布的时* 候,周劲一身麻利劲儿,裁纸却不敢,他怕给夫郎裁坏了,每一剪刀下的,都格外小心。 付东缘洗好了毛笔磨好了墨,周劲还在那小心翼翼地裁着纸。付东缘没有去催他,反而觉得这一幕很好看。 谁说庄稼人就一定是糙的,他家相公就很细,做什么都很认真。 因为心里有敬畏,所以周劲面对这件事时,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因为手上有劲,有细活儿,他又可以自如地控制这把剪刀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经由这双手裁出来的纸又整齐又好看,付东缘特别舒心,接过纸时欢喜得不行。 完事以后,周劲的手悄悄的,又收到了桌子底下。 付东缘又喊他:“能不能帮我压一下这里?风老吹。” 院子里的风有些大,胡乱吹,纸的四角都会受到波及。顶上有镇纸镇着,但底下的两角,得靠别的东西压。 闻言,周劲伸出试探的小手,就派了几个指节,轻轻地压住纸的一端。 拎起一根细毛笔,沾了墨,付东缘打算下笔了。 他是这么计划的,先画嫁接刀的效果图,效果图画完直接在下面画三视图,再标明尺寸。 笔用得不顺手,墨水的浓与淡也要随时调整,幸亏付东缘对嫁接刀非常熟悉,又对颜色有一定的敏感性,才能在落笔十五分钟后,顺利画完。 “还行么?”付东缘把笔放下之后问在旁边不吭声的周劲。 周劲在旁边看着都呆了。哥儿画的刀,好像就放在纸上,等着人去拿似的。 而且长短、厚度、大小都很直观,他看完就知道哥儿想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刀具。 “看样子还行。”周劲直愣愣的目光告诉了付东缘答案。 画好的图放边上晾。 付东缘将刚才周劲裁剩下的两张分开,一张平铺在周劲面前,一张平铺在自己面前。 周劲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还傻愣着。 付东缘笑道:“剩了好些墨,我教你写你的名字。” 周劲第一反应是将身子往后撤,双手离开桌面,有些抗拒地说:“我不会写。” “我教你写。”付东缘声音轻柔,并且留心周劲的反应。 “我不识字。”周劲垂下了眼眸。 “写了就认得了,而且识字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因为这天底下的字,识不完。”付东缘尽量缩短这种心里差距。 “我……写不了……”周劲仍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