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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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晏礼过来的时候,恰好听见这句话。 他匿在阴影中,静静地听着。 方才周自珩和他说的时候,他本来压根没往心底去。如果不是这次误打误撞,还真没想到老头子背着他打着这样的算盘。 “周叔,您就别听我爸说笑了。”靳晏礼迈开长腿,从阴影处走了过去,“八字目前不仅差一撇,还差一捺。” 闻言,靳嵩朗干笑一声。 转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对他吹胡子瞪眼的。 还得周平津过来打圆场,给靳嵩朗台阶下,“晏礼啊,这感情的事情虽强求不得,讲究顺其自然。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爸他也是为你好,想让你早日成家,稳定下来。” 靳晏礼知数,“周叔您说得是。” “那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有机会再约。”靳嵩朗道。 周平津同身侧的周舒樾说,“舒樾,你去送送你靳叔。” “好。” “嗳。”靳嵩朗连忙摆手,“不用送,我们自己走就行。再说,哪有让今晚的主角送的道理。” “商总、郑总,那我们今天就告辞了,有机会再约。” 对面二人:“好。” “行。” * 出了房间门,靳嵩朗脸上的笑容散去。 屋外雪势小了许多,只是前脚下得大,正屋前的松柏枝压上一层白。 出屋的时候,恰好碰上同样离席的合作伙伴,虚假地寒暄了几句。 声波穿透树隙,枝桠的雪被震落,砸在皑皑雪地中,一会就瞧不出踪迹了。 靳晏礼支着伞柄,细雪中,身形孤傲挺拔。 靳嵩朗想着晚上的事,同他聊了几句: “我倒是没想到周平津倒是挺器重他这个小儿子,晚上的时候领着这孩子四处认人。不过,言语之间,倒是没听出要将公司交予他管理的意思。” “嗯。” 靳晏礼懒懒应了声,算作回复。 靳嵩朗问他:“你和周自珩出去,都聊了点什么?” “没什么。随便聊点闲话,透口气而已。”靳晏礼的目光越过园子里的花灯投射的光柱,“不过,他对新能源倒是有点意思。” “新能源?现在下场,恐怕投资不小。至于盈亏,无法预计。这小子,倒有点儿胆识。” 靳晏礼不置可否。 靳嵩朗看了他一眼,随后话锋一转,“今天晚上,周平津看起来兴致颇高。聊天中知道,周自珩谈了个女朋友,两人感情还挺稳定的。这女儿……” “您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在我面前拐弯抹角的。”靳晏礼打断他的话,神情有点厌,“如果是想继续刚才的话题,那您甭想了。” 靳嵩朗一噎,半晌才憋出一句,“无可救药。”显然,气得不轻。 两人在抄手游廊一前一后地走着,比对周朗明的气淤在胸,靳晏礼倒是姿态清闲。 经过留园的时候,相比周遭的僻静、鲜有人来往,这处的谈话声,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倒不是说有多好奇,只不过是不经意的一瞥。 才发现方才说要来找妹妹的人,现在正蹲在一旁,耐心细致地给她把着伞。 “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周平津的女儿。”靳嵩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难得发自内心地惋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患了疾病。前几年见到的时候,还好端端的,不过按照周家的条件,怎么也不该坐在这轮椅上。” “是吗?” 靳晏礼把这话细细嚼了一下,稍稍抬眼,难得多分了点神色过去。 可能因为人鲜少来往,周遭的花草地灯并未打开许多盏,也可能是住在这儿的人,不太喜过亮的光。 内屋的灯光是灭的。 穿过洞门,只有内里的两盏落地灯是点着的。 她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一件白色绒毯,套一件宽大肥厚的黑色棉服。 远远看去,消瘦无比。 今夜的风再大些,她就该倒在地上了。 她弯着腰,一只手捏着手机似乎在和对方视频。 另一只掌心向上摊开,细瘦的手掌中,是一个轮廓模糊的雪人。 周自珩同她说了些什么,她转过头,脸上洋着笑容,近乎同他撒娇。 原本苍白的皮肤,因为笑容,又或者是脖颈上系着的那条刺眼的红色围巾,连带着沉寂的冬天,也变得灵动鲜亮几分。 靳嵩朗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 见他似乎有点兴趣,便借着这个由头,将刚才闹得不愉的话题重新抬了上来。 他说:“人小姑娘大学读书期间也谈了个男朋友,虽然家世不匹配,但感情也挺稳定。周平津瞧着也不像是那种会中途拆散的人,我看估计今年也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你同她年纪相仿,也该……” 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他正盯着人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想来也是没将他的话听进去。 正准备训斥两句的,他忽然开了口,“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又能说得准呢?” 话落地的那刻,晚风涌来。 靳晏礼收回视线,低下头,指腹磋磨着自己的掌心,脸上不知何时竟然无觉地露出笑。 细雪中,红墙下,满地黄腊梅。凛冽的空气中,涌动着幽淡的花香。 他踩着路灯倾下的光,“您说,要是我在这里面插一脚。过程被改变的那刻,结局是不是就不一定了,也会跟着一道改变?” 第07章 玉兰 周颂宜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感觉没什么力度,听起来假假的。 她沉了沉肩膀,忽而感觉身心有点疲惫。原本一直不被人提及的话题,还是第一次被人摆到明面上谈及。 周舒樾到底还是年轻,对于情绪比较敏感,能够明显感觉到周颂宜的情绪不对,却也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话说得越多,错误也就越多。 索性闭嘴了。 周颂宜拍了拍周舒樾的肩膀,又草草地安慰了几句。 放下手,她说,“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赶紧回去学习。记住,你今天在我面前提及的这些,在靳晏礼面前,一丁点都不要提起。” “我知道了。” 周舒樾语气丧丧的。 这刻,他感觉自己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明明是他该去安慰周颂宜的,却在他话出口的那刻,身份颠倒,这不是他的本意。 一时无言,知道她此刻应该也不太想见自己,主动提了告别的话。 月形洞门,迎春花枝条越过白墙,一簇簇的金黄色的小花开得正灿。 清晨的阳光照耀下,边缘透出淡淡的红色,花蕊中还沾着尚未蒸发的露珠。 风里涌动着清新的花香。 周舒樾伸手,随意揪了一朵。 指腹转着花柄,花瓣破碎,汁液黏着在指腹中,他胡乱地擦了下。 懊恼极了,“周舒樾,你这张破嘴。下次不会说话前,可以先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反观靳晏礼,虽是老太太出言将他留了下来,可房间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人。 周自珩眼观鼻鼻观心,见周平津和岑佩茹都留了下来,估计是有话要和靳晏礼单独聊聊。 至于聊什么,从没将周颂宜一并留下来的那刻,他差不多都能猜到七七八八。 他识趣地开口,“我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要参与,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过去了。” 老太太问他,“昨晚没处理完?” “临时的。” 周平津手一挥,“去吧。” * 周颂宜在园子里四处晃荡,一会嗅嗅春花,一会坐在秋千架上荡悠几下。 春天的风很舒适,周遭僻静,可她心里情绪郁结。 春园里的花最多,开得最是好。 她过去的时候,恰好碰见梅生正在给草坪才冒出一茬的草籽浇水。 冬天过后,不少草没能挺过。 春天复苏的时节,稀稀拉拉地泛绿,又一片半死不活的还是秋黄。 梅生索性将地皮翻新了一遍,重新种下草籽。 淋过春雨,草长得格外快。 草坪周围,种了不少花朵,周颂宜走过去,主动揽过活:“梅叔,今天就让我来给它们浇水吧。” 闻言。 梅生停下手中的动作,没问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浇水。 将喷壶递给她,叮嘱她,“这一片都已经润过水了,还剩下西南角那块。不用浇太多水,只需要润润叶片就行,根系里面的土壤还是湿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