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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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以为这样说就能阻拦我,我今日一定要退婚!” 谢星照依旧是那副不情不愿的模样,祝云时怕他半路跑了,紧紧地抓住他的小臂,隔着几层布料,她隐隐能感觉到那有力跳动的脉搏和他劲实的肌肉。 谢星照也不反抗,就任她拉着,朝乾祥殿走去。 一路上宫人均朝他们行礼。 祝云时随意地摆摆手,脚步急促地行过。 “郡主和殿下就这般明目张胆了?” “人家都定亲了,拉个手又有什么。干好你的活,别多嘴!” 祝云时并未注意到宫人暧昧的眼神,脑子里想的全是一会她就与谢星照再无瓜葛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谢星照! 此处已能隐约看到乾祥殿,她心头砰砰,难以抑制地兴奋起来。 乾祥殿外一片寂静,只有宫人守在外头。 祝云时拉着谢星照走到殿门外,却见殿门紧闭,连皇帝的贴身大太监于公公都守在外头。 她隐约能听到里头的谈话声,似是十分焦灼,想来是在商讨洛昭国来访一事,只是她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 “于公公,我同殿下寻皇伯伯有要事相商,皇伯伯还在同大臣议事吗?” 于公公的表情自看到她和谢星照的那一瞬焦躁紧迫起来,“这……郡主,是的,您赶紧先回去吧。” 说着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奇怪,又笑着补充:“陛下正忙着呢,不若郡主过会子再来?” 祝云时紧紧皱起了眉,是她误会了吗,怎么感觉于公公急着想让她离开? 站在她身侧的谢星照挑眉无奈道:“和你说了吧。” 说罢转身就走,见她还站在原地,不解问:“你不走?” 就这么走了?怎的如此凑巧,她本都打好腹稿了。 她十分不甘地同于公公说:“那等会结束了,你定要派人禀报我。” 于公公忙点头哈腰,“奴才谨记。郡主您快走吧。” 祝云时更困惑了,为何于公公这般急促地催她走? 她正转过身,突然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碎瓷声,祝云时心头狠狠一跳。 紧接着,皇帝暴怒的声音穿透殿门传了出来—— “一个个的只会提出让嘉言郡主和亲这样的法子,朝廷就是养你们这等废物的吗!” “嘉言郡主已赐婚太子了,你们却一再上奏,是要忤逆朕吗!” 祝云时心跳停了。 殿内传来一片呼啦啦的跪倒声。 “陛下,洛昭国皇子已指明要郡主,只要郡主能和亲,便能不费一兵一卒促成两国和平,这是利国利民的事啊!” “请陛下三思!” “朕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祝云时双耳嗡嗡起来,眼前天旋地转,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谢星照来拉她的手,她抖得像筛糠一样把他的手甩开了。 她跑了没几步,狠狠地摔在地上,因前几日坠马还未养好的手掌再次撕裂伤口,膝盖似乎也蹭破了,火辣辣的疼,身后似乎传来谢星照的脚步声还有唤她的声音。 她顾不上衣裙上的灰,迅速爬了起来,又往前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祝云时伸出手,眼前一片黑暗。 她垂下眼,看来天黑了。 假山中本就漆黑,连仅有的一丝光线都无了,仅有潺潺流水声不断敲击她的耳膜。 忽然,洞口处透进一束光。 她没有多想,宫内禁卫森严,每夜都有无数禁卫军在宫内各个角落提灯巡逻。 但那束光却迟迟未散,甚至还有变强的趋势。 她被刺得眼睛微眯,转头看去—— 只见谢星照提着一盏兔子灯站在她一丈远处,气息不稳,身上的衣裳未换,还比白日里凌乱了不少。 他看着她笑道:“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有事就跑这来。” 他提着灯一步步走到她身边,那兔子灯亮得她心神恍惚。 谢星照蹲下来与她平视,墨黑的眸倒映着灯火,俊美的一张脸也被照得更加明亮。 他盯着她的眼睛,“你就不能换个地方躲吗?” 第10章 解忧 又想嫁给我了? 祝云时抱着膝盖,澄澈的眼睛在兔子灯的昏黄光照下更加水光潋滟,这双眸子往日里全是光彩与活力,现下尽是灰暗与迷惘。 她紧紧将背贴在石壁上,全身呈防御姿态,像一只不小心落进陷阱里的无助小兔。 双眼并不红肿,看来没有哭。 谢星照悄悄松了一口气。 祝云时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别过头垂下眼,看上去连同他吵架的力气都没了。 她不说话,谢星照也没有再开口,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蹲在她身侧。 逼仄的 假山中只有微弱细小的清泠水流声,兔子灯的光线并不甚明亮,仅是将将把二人的面庞照亮,外围仍是黑黢黢一片。 而她就在这一片漆黑中待了那么久。 假山外吹来一阵风晃了烛火,映在山壁上的身影随之轻摇。 “你……怎么来了?”她突然开口问,因半日都没说过话,声音又闷又凝涩。 他微微扬眉揶揄:“你不会以为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吧?我不过恰巧路过,想起某个爱哭鬼小时候天天躲在这偷偷哭,就进来看看。没想到有些人的习惯多年不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