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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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星照也是一动不动,甚至握了握她的手后,将她的手轻轻拂开。 她急得不住落泪,鹅黄的衣襟顷刻染上了深色。 “你是太子,老夫再如何打胜仗,在你面前依旧是臣。但姌姌是我的心头肉,从前如何我都忍了,但这次你这般欺侮她,今日就算冒着被治大不敬之罪,我也必须为姌姌出了这口气!好让你明白,我的女儿不是任人欺负的。” 南安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露仓皇的护卫,果断吩咐:“将郡主拉开。” 护卫们不敢违命,只得上前去架祝云时的胳膊。 祝云时着急之下更使不上力,挣扎着依旧被拉了开来,眼前模糊一片。 “阿爹,阿爹你不能打他!” 南安侯连看都未看女儿一眼,只静静看着跪在身前的少年。 “殿下,我再问一遍,这和离书你写不写?” 少年凌然地抬头:“不写。” 南安侯气得嗤笑一声,扬起了手中的护棍。 “阿爹!” 护棍落在后背上震出一声闷响,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声难以抑制的闷哼。 心口被刀狠狠剜下一块肉,瑟瑟冷风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 谢星照被打得身形一晃,又沉沉吸了口气直起了背,薄唇紧抿,神情执拗。 南安侯冷声:“这一棍是打你当初欺骗姌姌。” 谢星照声音变得虚弱几分:“是晚辈该罚。” 南安侯被眼前少年的执着气得怒意直冲胸腔,又扬起护棍来。 眼看就要落下第二棍—— 又是一声闷哼。 祝云时疼得浑身打颤,不自觉地发出闷哼。 “姌姌!” 后头谢星照的声音慌乱。 后背的疼顷刻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她脚趾头都在抖,感觉下一刻就要咳出一口血来。 这么大的力道,也不知道谢星照受了后怎么还能跪得那么笔直。 她疼得眼前模糊一片,摸索着抓着父亲的袍角。 “阿爹,别打了。” 她艰难地开口:“再打下去,您真的会被治罪的。” 南安侯又痛又急:“姌姌,你还护着他?!” 祝云时能感觉到落在自己后脑的目光炽热又眷恋。 祝云时摇摇头:“阿爹戎马一生,才换来今日荣耀。女儿只是不想看您为了我,被皇伯伯惩罚。” 她的声音颤得厉害,跪在地上努力地抓着父亲的袍角,脸色苍白得下一瞬就能晕过去。 身后谢星照的眼眸暗了下去。 南安侯心痛地看着女儿,长叹了口气,将护棍丢在了一旁。 “你们快过来将郡主扶进房,采枝,去找府医来。” “是!” 祝云时立刻被婢女七手八脚地搀扶进房,她已经疼得意识模糊,后背似乎出了血,亦或者是她的冷汗,将裙裳都黏在了背上。 隐约中,她似乎听见谢星照想进房,却被父亲拦住,他们又说了什么…… 祝云时听不分明,意识便陷入昏沉。 待她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房内只点了几盏小灯,烛火透过软烟罗纱帐打在她脸上。 祝云时下意识一动,后背伤口立刻被扯动,她倒吸一口凉气。 “姌姌,你醒了?” 南安侯担忧的声音响起。 祝云时掀开帐子,只见南安侯焦急地从外间赶了进来,坐在了床边的小凳上,将她扶了起来。 “她们已为你上药包扎好了,只是这伤你还得养几日。” 说着他沉沉叹了口气:“你今日为何那么傻,直接扑上来替那小子挡住?” 祝云时没有出声。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地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姌姌,你先穿鞋!” 祝云时听见父亲焦急地在身后追来,背上的伤疼得她每一步都在打晃,脚下踏着石砖冰凉又粗糙。 但她却和感觉不到一般。 她奔到院里的树下,月色皎洁得苍凉,洒在她的白绫中衣上泛着浅浅的银光。 那截紫檀木静静地躺在树下。 祝云时恍然地蹲下捡起。 只见那小兔依旧活波,只是手中抱着的饱满葡萄却消失了一半。 如被剑彻底斩断。 原本光洁的紫檀木也有了些磕痕,磨得祝云时指尖发疼。 她呼吸凝滞,一遍又一遍地摸着可爱的小兔。 某一瞬,指尖被温热的水渍一烫。 她蹲在树下,突然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第61章 远赴 她和他一样,想每日每时都能见到…… “郡主还没醒吗?” 阿玥端着药在房门外低声问道。 采枝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侯爷那一棍打得太重, 郡主半夜迷迷糊糊喊了好几次疼,但婢子问她何处疼,郡主只是哭着摇头, 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当初见郡主和太子殿下感情和睦, 我还以为夫人走了这么多年,在天上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谁知道……”阿玥沉沉叹了口气:“对了,郡主昨夜只穿着中衣,鞋也未穿, 连侯爷都拦不住,在院里一边哭一边找的是何东西?” 采枝哀戚道:“是太子殿下送给郡主的木雕。” 那木雕上的葡萄被磕丢了,不知飞到了哪儿去,郡主就那样赤着脚满院找,侯爷在一旁也是着急,却根本拦不住郡主。最终郡主终于在墙角的泥土里发现了那断成半截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