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可以穷，骨子里的卑劣却是天生的！” 许婷点头：“反正我都有小佑了，至于你，我就当我从来没有生过你，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周安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支票，动手写上数字：“这里是一百万。你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拿着走吧，只要你安分点，也够你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 桑也沉默片刻。 周佑这个名字原本应该是他的，意为‘保佑’。 结果他刚出生不久，就被周家人弄丢了。 他丢了一个名字，走了近二十年的崎岖弯路，他以为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柳暗花明，可最后还是形单影只的孤儿。 一百万挺多的，可他无福消受周家的施舍。 桑也没有伸手拿支票，只说：“我走了。” 他静静转身上楼。 周安愣了一下。 许婷看着桑也的动作，微微皱眉：“你不是要走吗？上楼干什么？” 桑也回答：“拿点自己的东西。” 许婷立刻就笑了，笑容嘲讽到了极点，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 “山里来的就是没见过世面，离开前也不忘捞一笔，捞吧捞吧，反正你用过的东西，我也会让人当垃圾丢出去。” 周自在坐在她旁边冷哼：“但愿他会乖乖滚蛋，否则这次，我一定会让人把他丢出周家！” 其他人没有说话，不过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很显然，他们一致认为，桑也会把他房间里所有的贵重物品带走。 不到三分钟，桑也就下楼了。 手里拎着一个布包。 许婷勾勾手：“李妈，看看他的包。” 陈财速度比李妈快：“夫人，还是我来吧。” 他目带得意走到桑也面前，粗暴从他手里抢过布包，然后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在了地上。 东西落地，所有人都愣住了。 里面只有一套旧衣服，一个旧钱包。 明显不死心，陈财把钱包打开：“我看看里面是不是偷偷放了先生给你的银行卡。” 当初桑也刚回周家时，周自在给了他一张金卡。 陈财拿出一张桑也的身份证，一张游戏卡，终于摸到了银行卡。 “呵呵，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连周家一点东西都不” 话，戛然而止，因为陈财拿出来的，是一张数字都被磨花的普通银行卡。 “怎么可能？” 桑也从陈财手里把钱包拿过来，又把自己的卡一一装上，最后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旧衣服。 “周先生的银行卡我放在靠窗的桌上，一分未动。两年前我怎么来，现在我就怎么走。” 桑也没去看其他人什么表情。 他们什么表情，都和他再无瓜葛。 “这两年，我就当自己做了一场妄想的梦。以后再见，不必装作认识。” 桑也步伐缓慢推开了周家的大门。 ‘轰隆’！ 正好一道电蛇从天幕落下，沉闷的声音像雷神之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许婷深吸一口气。 “快滚吧！滚了就别在回来！也不要告诉别人你和周家有关系！最好死在外面才好！” 桑也脚步一顿。 最后这句话，那个买他的老男人也说过。 当时他半身不遂躺在床上，用最恶毒的话咒他。 这么多人希望他死。 那他就偏不死。 偏要好好活给他们看。 桑也决然抬脚，走入风雨，再不回头。 第2章 “男人没男人样，不如死了算了。” 看着桑也的背影，周佑立刻去拿伞。 许婷叫住他：“阿佑，你干什么？该不会是想去给那个丢人的东西送伞吧？” 周佑一副担心的表情：“妈，我知道你气桑也没出息，可他身体不好，这么淋雨会出问题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被有心人利用……” 许婷咬牙：“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生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你去把伞给他吧，告诉他就算要死，也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死，千万不要连累了周家！” 周佑将伞撑开：“好的，妈。” 他打着伞离开，宽肩长腿，在雨幕里看上去非常稳重踏实。 看得许婷又不禁感叹：“还是阿佑让人省心，成绩优异、孝顺父母、心地善良，还会为周家考虑，桑也那玩意儿要是能有他一半懂事，我也不是不能留他在周家。 养他，和养一条狗有什么区别？ 可我有什么办法，他连一条老实本分的狗都当不好。” 周自在站起身，表情不耐：“别说了，就当我们从来没生过他，什么桑也？周佑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周安的视线从门口收回：“爸说得对，有的人走了就走了……周家少了他，只会过得更好。妈，我也上楼了，还有文件要处。” 周家人很快各回各屋，桑也的离开甚至比不上落入湖里的石头，一点涟漪都不曾泛起。 雨里。 周佑小跑着，很快在街道上看到了桑也的背影。 湿衣贴身，完全勾勒出桑也纤细的轮廓，背景是染着昏黄路灯的雨幕，主题却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周佑嘴角勾起，脸上不再是在周家人面前表现出的通情达，盯着桑也的目光，像一头饥肠辘辘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