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あおいさんゴし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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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你冷呀。 毯子外人来人往搬东西叮铃咣啷电视机,毯子里你跪着给狗咬。想必是因为玩这么大也算久违,狗玩意很快硬起来,再想全吃进去便极费力了,两颗阴囊都紧绷绷硬邦邦的在手里充血膨胀。满脸涎水满身汗,模模糊糊只听见一团乱,也不知道有没有安置妥当,更判断不了视频正播到什么鬼地方,闷热到心慌。 过了十几分钟或一两刻钟,嘈杂的背景音消失,隐约感觉对方正说话。有来有去一问一答,内容不清但距离很近很近。二十七八干的癫事现在再玩只觉得又惊又怕,顶条毯子掩耳盗铃谁看不出这是在干嘛,吐也吐不出咽又咽不下死的心都有了。忍了又忍好不容易坚持到听见关门响,一把掀翻长毯气急败坏有火不敢发。 眼睛睁得大大的,性器油光水晃了两下,很轻的“あっ”了声,这个人说怎么出来了,被看到可不太好吧。说完又咯咯笑着阻止人卷着毯子跪回去,这个狗说真好骗呐你……人都走啦安心安心,“张大点,嘴。”随即握住阴茎自己撸了两下,颜射完又蹭马眼,在人脸上抹干净,对方这才舒了口气瘫回沙发里, 然后又懒洋洋的捏起遥控器,调进度,从头看。 七月十四日 好消息是辅助监督救苦救难,衣物都还在隔壁,坏消息是雷打不动,每日必有一轮噩梦观影。去年六月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祖宗莅临指导,进入七月后天天远远瞥见这个变态就腿软,毕竟跪着口半个小时吃一肚子精显然不是什么好活计。 或者电视里的狗血呼啦擦满脸疤,电视外的狗边看边若无其事的摊手说奶子露出来让我揉一下;再或者电视里的狗凭空站着变戏法,电视外的狗边自言自语“省略掉吟唱的话”边把人抠到翻白眼打哆嗦乱爬。更过分的不想提,总之没什么尊严,感觉自己像接客站街微笑服务,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也比触了霉头又摆架回屋强。 而且从来不做完。看鬼片玩花活狗人就没一次做到过最后。因为这个狗,在看录像的时候,并不会硬。严肃专注精神集中,像老鹰盯兔子似的直勾勾的看。不是装样子感觉也没带情绪,真就只是全神贯注的琢磨,正儿八经脸色恹恹的复盘。 心思不在时半勃算给面子,软趴趴才是常态。往往得等一遍全播完才顾得上管,撸两把或按着人脑袋压几下。一般射脸,偶尔射胸,还有回逼人撩开裙子射在内裤里,更变态的估计不让提,反正很夸张。一来二去没两次就心态崩塌了,每天一边上钟一边人格廉耻乱七八糟在脑子里搅。 区区七天,也就牛马一轮罢了;整整七天,神都得休息一日饮下茶先。所以应该是十四日的事,没记错的话。十四日,叁时几,祖宗咣当一坐,遥控捻起来一横,眼神堪堪瞥过来一递,瞬间心也慌了血也冷了腿都转筋了打着轱辘就滚过去了。 自暴自弃扒着扶手刚坐下,对面就笑,扑通一声刚跪倒,对面又扬扬下巴示意别动,“とりあえーず、ま…ぬいで?”所以也就只能脱,可睡裤刚褪一半又被叫停。对面的狗捏着遥控器在手里颠来倒去,鼻音哼哼嗯嗯啊啊一通,最后一抬眼抿抿嘴。所以半死不活坐狗身上,狗又按键播视频。电视里的狗又在放狠话,电视外的狗边盯着看边说你自己蹭吧。 屁股腿下面压一大包,羞耻猥琐狼狈,正对着屏幕都不知道该看哪。可能是因没开打,也可能全怪看了太多遍,狗东西难得有闲心箍起人动两下。 一手扣腰一手攥肩,像电击椅束缚带似的五花大绑勒紧了磨蹭。小腹挤着胸口压着,外阴径直贴着亚麻混纺的宽松短裤,丢脸难堪生怕叫出声淌出来流到外面再被嘲笑。可这个狗已经一松胳膊瘫着靠着坐回去了。 反正至少这次不是存了坏心眼,第一栋楼刚拆完,这是要开始认真看。目不斜视眨都不眨,狗拍你两下,你缩着脖子侧身让出视线,狗又拍你两下,你苦着脸自己蹭。咕叽咕叽的响,布料摩擦簌簌的吵,电视里叮铃咣啷极热闹,欢欣的怆恸的像被一锅炖了远超承受范围,痛的要命时心也怦怦跳。 狗玩意没心没肺像个脑子搭错筋的痴呆货色,边抬着眼帘盯屏幕边把下巴搁在人肩膀,接着随手钻进衣服里又乱摸。这边掐一把那边拧一下,不过脑子全不走心纯为找个东西捏鼓。自轻自贱自甘堕落自取其辱在脑子里打转,指尖点着指腹蹭着被绕着乳晕画圈,情绪割裂思维混乱,正考虑要不要以头撞墙以死明志时脖子边吐了口长长的气。 潮潮的热热的,很长很长的叹息。像硬邦邦鼓囊囊的气球被扎了个小孔,因无声叹气对方随即卸力,像某种巨大的沉重的软绵绵的动物般把身体中心移缴。犹豫了几秒或许该停一下就这么靠一会,立刻被头顶头不轻不重撞了一下,只能不合时宜的继续蹭。 好在累了偷懒干坐着不动也没被为难。稀里糊涂到过一次,脑袋里空空的木然跟着看,殷红的艳红的猩红的,溅射的流淌的干涸的,好多血,尘烟会沾上血痂,看上去刺痛且辛辣。声音很平静,不高不低,他说我没办法做到更好了。 这个人说我没办法做到更好了。 然后久违的在沙发上做。估计全怪哭的太大声。有什么好不好,有什么在那之上,赢就怎么了输又无所谓看这个破录像干嘛为什么要在意笑话一样的东西。大概抽抽嗒嗒的嚷了类似的话吧。 不过应该是说出口了,因为对面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起来相当惊异,顿了顿他说你不是在意嘛,“不管怎么说这个也超——难得。毕竟老子输了诶,这次,所以就这一份资料而已……不用来学习改进不就太浪费了嘛!!” 总之人在痛哭流涕时被话噎住会开始打嗝。所以之后每挨一下都打了次嗝。把人掀翻,衣服扒一半腿也只拎一条,对面拉下裤边自顾自撸两把便扶着阴茎塞,第一下就捅到底,慢悠悠还又多顶半寸。想喊“不行了”结果生打出个嗝,狗笑的像过年加餐吃罐头。 衣物绞着腰背扭着半个人都被拎起来操,被捣出来的白浆偶尔还会溅到肚子上。咯咯咯的狗一脚踩地一腿弓着抻劲往死里攮,和刚刚苦大仇深的样子完全对不上号。想揶揄想还击想叫,可惜一张嘴就嗝,打嗝时眼泪还会震掉几滴。反正整个过程都极尽耻辱,但活祖宗玩的很开心,以最大恶意揣测,可能和这份耻辱也脱不开干系。 总之人在痛哭流涕时被话噎住会开始打嗝。 不算前戏做了十五分钟,没换体位全程冲刺到了四次,咬到舌头一次,除此之外体验良好。因为对方带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美中不足是做到一半时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冷不丁掐着人髋胯不留活口似的捅,内射完也不管你痉挛抽搐打哆嗦打嗝,收枪提裤子摸手机,噔噔噔就起身拨电话去了。 可能是给学生打,大概率是忧太,不确定。一是因为脑子一团浆糊人要报废了,二是场面冲击性过强。阿罗裤不算紧绷也不算短,但眼见着刚射完的阴茎被形状鲜明的勒进裤子里,龟头又从裤腿边明明白白的露出来,这件事本身还是非常震撼。 总之人在受到巨大惊吓时嗝就不打了。 五月二十日 睡前应强烈要求欢天喜地看了奇○蒂○大电影,难以评述。但嘴欠。没忍住不甚问了半句这算不算物种歧视,难道小松鼠打裸架就不值得学习了么。 歪着靠着祖宗鼓起腮帮翻眼瞥你,哼哼唧唧娇滴滴的,他说它俩明明是不穿裤子的花栗鼠。 原话记不清,大概没过脑子随便回了一嘴“那还是您穿裤子穿的比较变态”。 反正今天也是想为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自己热烈鼓掌的一天。 五月十一日 话行至此总觉得观感很差。因为听着就好像沙发土豆一样,从早到晚没点事干,天天抱着电视机看个没完。除去不便走动的客观原因外,主观上讲,最近这个人多少有点自闭,可能是受刺激了,总之对出门比较抗拒。 是两周前的事。记得很清,因为很好笑。起因是被发现了。当时照例下午回来就近外食,吃完晚饭慢悠悠的闲逛。迎面走过来两个年轻姑娘,摆弄着手机端着饮料,叽叽喳喳嘻嘻笑笑一切正常。 然后其中一人突然发出惊叫。很夸张,人都跳起来。会被吓一跳。连口罩墨镜低帽檐的祖宗都横过视线瞥了眼。 只听她大喊一声,“沉○回”。 另一人连忙表情丰富的使眼色,不高不低纠正道歉说“对不起秦○”。 ……五月十一日,两个姑娘一个穿七分长牛仔裤背斜挎包,一个穿没装裙撑的小花裙子。真事。扯谎挨雷劈。实话实话确实没想到,竟然时隔一年还能一不小心互文到一起去。 总之每到这种特殊的时刻,往往会发自内心的感叹现实比小说更有戏剧性,也往往更深切的感受到语言是多么的无力。因为搜肠刮肚穷尽词藻都难以形容当时这两个名字对活祖宗产生的成吨影响。反正面上稳稳的,看着还是这么个人,但里面的的确确有什么玩意哐啷哐啷就碎了。大锤一百小锤八十,眼看着大哥心态崩的稀碎,都搞得人不忍心笑出声。 因为风轻云淡不动声色只够坚持到进家门。门刚一开,人就倒下,鞋也不换外套也不脱,镜腿都被玄关地板压歪。这个人看起来好委屈,拉下口罩垮着嘴哼唧,他说决定了,以后在外边都戴眼罩。 蹲在旁边想笑又不敢想,实在实在没憋住,抬手把帽子摘了,“没必要,”你说您也不想惹更多麻烦出来吧卡○西。 对面哀嚎着喊只是发色接近而已吧!!怎么还趁机霸凌老公啊!! 你欣慰的点头表示我们家○犽终于长大了。 而之所以提起两周前的事,是因为刚才好端端闲呆着,被祖宗冷不丁戳起来征求意见。横瘫着,斜举手机,歪着脑袋拖着调。像随口一问,近旁懒洋洋的说如果要换发色的话,绿的橙的屎黄色的,哪一种比较好? ……哪一种都不好吧。但又不能直接提,毕竟这个人很可能还正伤心,现在攻击祖宗忽高忽低的审美品味,显然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所以旁及侧敲问了句您要染头发呀。 “我?怎么可能嘛。人家现在就超帅的好吧,”说完还翻人一眼,像你是什么很蠢的笨蛋。接着,理直气壮的,莫名其妙的,甚至还有点洋洋得意的,他说老子准备把那群家伙的脑袋全给染了。 大哥说完就美滋滋抱着手机继续划拉去了。余光里能看到页面标题,『女性からモテない!メンズのダサい髪型』。 五月二十九日 关灯睡觉手机互缴,室内清凉,不开空调也正好。倚着贴着一时没睡着,黑漆漆一片里,听得见鼻息和心跳。而深邃安静的长夜,最不适合睡觉。 只言片语萦萦绕绕,思绪万千屁话疯长,你说都剃成秃瓢不好么 ——不是故意,完全没有恶意,都没有恶意,纯粹就事论事,只是针对单一问题的思辨考量和效率提升的朴素初心。毕竟与其为了大众媚点研究造型,干嘛不直接一劳永逸集体出家六根清净—— 反正那俩眼嗖的一下就亮晶晶的了,扑闪扑闪的,探照灯一样物理上都射出光。大哥听完馊点子可高兴了,人都从床上弹起来,就差原地做一整套广播体操。 总之今天的觉就睡到这里。现在在路上,凌晨两点半俱乐部例会去亲爱的挚友家里开。 因为万事开头难。 七月二十七日 微笑站街兼职结束了么,结束了,可喜可贺;一切回归正轨万事大吉了么,并没有,这事甚至还没完。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禁感叹,很难想象怎么会存在这么难搞的人。二零二四年七月底到八月末,一零五大劫最终进入了全新的抽象阶段。 此前那套不咸不淡千里之外的做派还用,但不多。更多时候是忽冷忽热忽好忽坏,高兴时怎么看都屁事没有,下一秒,脸色就变了态度就差了就又不理人了。翻脸比翻书可快得多,至少翻书还能听见响,而这个人喜怒无常到毫无征兆。 睡前冷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都摆出来,睡一半爬起来找人时又腻歪的像疯了一样;吃饭时咯咯咯的笑的阳光灿烂,一端杯子脸就沉了,知道的是喝小甜水,不知道的还得以为逼他服毒了。 时至七月。活祖宗又隔叁差五忙活起来,又阴晴不定给人脸色看。当时不理解怎么回事,搞不懂是想干嘛,完全弄不清这个人究竟怎么了。 二十七日。傍晚回来,带了点心,似乎心情还不错。碰巧流媒体刚上了前年冬天错过的首映片,边吃边看有说有笑一切正常,被调侃打趣两句祖宗也不恼,被起了新外号还会嬉皮笑脸揶揄回来,就好像都回到正轨了,没什么不一样。 结果几乎刚冒出庆幸的念头就又完蛋。都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哪句话又没说对还是哪个桥段触了霉头。就只刹那间的事。一恍神,眼看着就又心不在焉了魂不守舍了,姿态也紧绷了眉头也皱起来了,像闻到难闻的气温,像想起恶心的事,近旁一撇嘴,连带着周遭气氛都一并断崖式迫降。 胆战心惊思来想去,只能怪自己刚刚得意忘形嘴欠的过火。所以唯唯诺诺又道歉。 没回头没说话,连表情都没变,只两眼“噔”的落下视线。眼睑微微眯起来点,眼波扫过来,像有话要讲,却又不开口。 在无声审视下心烦意乱沉不住气,更多的歉意和央求无的放矢喷井似的胡乱冒出来。真是对不起千万别在意,话没过脑子也没用心,不足不好全都改怎样都可以怎样都可以。当时大概说了这样的话吧,去年说过太多次了,实在记不住。 电视里播放继续,高亮的特效打斗和声效不停,荧幕散射给面部线条都镀上层光怪陆离。这个人又沉默了一会,视线投回屏幕去,态度不明表情不清。过了半分钟或半世纪,终于まぁあ了一声叹了口气,堪堪瞥人一眼,他说你吧,确实有不少坏毛病。 轻飘飘丢下半句,便又扭过头去看电影。 五月二十九日 近来自闭是一方面,忙的够呛是另一方面。中午见了一面,匆匆忙忙做客似的,没待两分钟就跑。下午四五点风风火火又冲回来,前襟衣领头发尖都带着股雨水湿潮味。噔噔噔屋里转一圈,随手拍人两下脑袋,这就又要走, “忘拿墨镜了。”边掖衣兜示意边站着穿鞋,对面眨巴眨巴笑了笑,又顺手拍两下。像管不住手,像闲的难受,像出门前安抚被扔在家里的狗。 狗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每天狗咬狗。 不过理当感谢现代科技,赞美智能手机,刚刚坐在院子里发信息,等待时可以连着翻前面一连串繁琐细碎没头没尾的简讯。万变不离其宗,关键词还是“吃什么”“几点见”“又去哪”,幸好心境有本质区别。 翻了会手机一直没收到新着信,正担心,结果一抬眼吓一跳。两手插兜制服眼罩,不吭不响憋着笑,只静悄悄站着,坏的要命,活像等着看人笑话。推搡泄愤后更靠近,可连手都没攥热就又说得赶回去,“笨蛋呐你,这不是当然的嘛!人家偷偷跑出来的呀。”打了个哈欠,他说好了小朋友,乖乖睡觉,快。边哼哼边撵小鸡崽子似的把人连哄带骗糊弄回屋。 所以连门都没进就又没影了。所以至今仍不清楚那时祖宗到底指的是什么。 七月二十九日 小时候最讨厌死记硬背,长大后才渐渐有了点自知之明,多谢应试教育救了猪脑子一命。可能还是单一目的导向的学生时代更幸福点。因为生活里有太多问题,却没好心人提供标准答案参考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听完人都是懵的,脑子里也嗡嗡响。一来是震惊,毕竟好脾气的祖宗从没正经八百说过那种话。这是个什么人呢,举例说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阴雨天大半夜洗澡泡汤,热气腾腾昏昏沉沉想睡觉。然后一不小心在水里放了个屁。 不是平时形容胡说八道时用的修辞比喻,就是咕噜冒出个气泡的那种丢脸生物废气。身体原因经常胀气,迷迷糊糊没控制住,要不是事件典型一时半会想不起其他例子今生绝对不会提。总之昨天晚上泡澡的时候一不小心放了个屁。 大哥当时都疯了。僵了半秒砰的一下蹦起来,沸水锅里的青蛙都没他蹦的快。稀里哗啦水撒的到处都是,活祖宗风驰电掣开窗开换气点香薰喷空气清新剂,忙活一圈还滴滴答答贼眉鼠眼趴在门框边观察半天,最后举着蜡烛矮着身挪回浴缸边,招魂似的绕着人舞弄两圈,这才如释重负重新坐回来。 恼羞成怒到快炸了。因为这个狗说刚刚是为测试甲烷浓度。 气急败坏起身要走,又被狗哗啦啦按下来拦住。表情严肃,他说稍等。接着甚至看起来更严肃了。眉心都扭成一团唇线都抿紧,像要发功了像要开天眼了像便秘憋着个大的了那么好张脸真是白瞎了。 半分钟后,噗噜一声,他也放一个。 放完眉开眼笑的咯咯咯,狗这就又高兴上了,哗哗啦啦张牙舞爪钳着人报仇,还顾得上发表感想感言“超变态不愧是”。羞耻崩溃渴望同归于尽的心情暂不赘述,但狗玩意就是这么个人,就喜欢干这么些不着四六的事。 因此也就很难想象这个人会久怀芥蒂不满抱怨。即便只是回忆起面无表情说半句时的样子都会心里沉一下。 二来好像也确实没说错。优点长处大概是得想一会,但要挑缺点找问题,显然要多少有多少。所以搜肠刮肚的自我检讨和做足觉悟的英勇就义,拉开了一零五大劫的第四部分序章。 比如七月二十七日。手足无措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捱到电影播放完,立刻就跑去把衬衣西裤全熨了。挂烫机熨斗晾衣板摆一屋,活像干洗店爆单连轴干。因为想了半天,活祖宗明确抗议过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积极行动是有的,认错态度是良好的,但这个狗是管都不管的。 也不吭声也不搭理你,祖宗就像尊大佛似的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偶尔坐直了喝口水填两块点心,或者抓抓脑袋扯扯裤子晃悠着解手去,最后伸了个懒腰随口问句“不困啊你”,便兀自回屋了。 不想困哪敢困怎么会有心思犯困,折腾一通抬眼看表凌晨四点半。蹑手蹑脚摸回床,发现狗玩意早睡了,四仰八叉呵呼呵呼什么都不知道。可又好像没睡着。因为箍着拖搂着拽,下巴压在人头顶,开口前先叹长气,他说最近要穿的一件都没熨你这家伙真了不起。 比如七月二十八日。思前想后还得是做饭,耗时一日挑战个人极限,从问题本源角度彻底终结比赛。横着摆竖着放相当讲究的铺一桌,珍藏成套的好餐具都用上了,和高级餐厅比也不逞多让。因为琢磨了一晚上,感觉之前对这件事,祖宗也意见比较大。 决胜战役是成功的,攻坚过程是顺利的,这个人还是挺给面子的。 晚上回来先不吭不响贼溜溜瞄一圈,不动声色确定完不是撞见鬼了,对面才大大方方落座。气氛和谐一切正常,甚至相当好心的举着盘子示意不想吃的绿菜可以都拨过去。 直等吃的差不多,祖宗放下餐具一推餐盘,随即腿也架起来了手肘也撑起来了。反手托下颌偏了偏脑袋,他说所以呢,想干嘛,表演洗碗?之前买外带回来也没见你摆过盘啊。 比如七月二十九日。绞尽脑汁痛定思痛,鼓起勇气破釜沉舟,说什么都没用,下定决心后都哭过一场了。当时祖宗坐在书房里,电脑开着书本摊着,戴着副平光镜,桌前灯映的镜片都蓝莹莹。 先敲两下门,再深呼吸挪进屋,拎包掏袋子全上缴。便利店火机四只,都彭一只之宝五只,四盎司十二盎司燃油各一瓶,便携烟皿两个玻璃烟缸一个水杯一个,红标白万两条和平一条,红白黑蓝散包若干。 对面一直没说话,沉默的看着你全掏完之后,才稍转了转座椅。视线扫桌子再扫你,眯起眼又顿了片刻,他说……你纵火呢?你说从今天开始戒烟。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挺冒犯的,但去年一百零五天,还从没见过大哥表情那么生动眼睛瞪得那么圆。但状态切换极快。眼神追着指尖点桌边,类似清点计数或无心的审视,一抬眼,气势登时截然不同,狗人挑着眉角问这是在和硝子较劲还是你有了。 按照国际惯例当时理当回一句有你妈个大头鬼。但脏字不好,也没被少念叨。因此从去年七月底算起,忍辱负重断断续续尽量坚持文明用语。こいつ贵様ゴジョウめクソやろうチクショー能不说就不说。要么讲礼貌要么伤乳腺。反正人生两难全, 所以当时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想进步”。 僵了两秒狗玩意差点给自己笑到从椅子上翻下去。抽了筋似的咯咯咯了好一会,对面扶着腿,直起背,沾了沾眼角,又咯咯两声。咯咯完出了口长气,能看到正在努力控制表情,狗说没怀孕?你确定? 眼也抽抽嘴也抽抽气的手都抖,只能咬着牙说没有。对面嘟嘟着嘴慢悠悠点了点头,像决定了什么似的,两指并拢叩了叩桌,一够一勾捻了盒烟,一弹一掐捏出一根。右手夹烟左手一甩火机,连带着焰苗摇曳和金属脆响又扣上。 翘着腿点着烟,光线昏暗真皮转椅,金边平镜还披外套,这个人看着和黑手党也没两样。但黑手党会让人跪下,狗只会挤眉弄眼,叽歪哎呀哎呀真的假的不得了呀小朋友竟然要戒烟呐这还是我家孩子嘛。 狗装模作样抽一口,狗姿态优美弹烟灰,狗歪着脑袋眼角看人拖着尾音懒洋洋的挑衅,“真要戒呀你,骗人的吧。而且呐,都点着了诶,这根。不抽的话,好浪费哦——。” 做了。然后借题发挥趁人之危,又收缴一大大把烟枪雾化器,不愧是。 八月五日 虽然每天说人家二百五,但活祖宗也不是个真弱智。因此叁省吾身才刚省没两遍,就被找来谈话了。当时是刚整理过冰箱还是重做垃圾分类,记不清了,但总之正站在厨房里,支棱着两手,满头大汗,衣服都黏在脊背上,头发都贴在脖子根。 差不多刚收拾完,活祖宗就手揣兜晃悠悠踱着步子颠颠过来,接着哗一下,没骨头似的,臂肘撑着反手托脸,倚着中岛边软趴趴一靠。随手眼罩掀一半,姿态表情气势动作,看着像流氓混混跑来砸场子找事。 所以边洗手擦水边陪着笑脸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啧了一声咂了下舌,他说一开口就玩这么大?不好吧。 坦白来讲一度准备把鸡巴人的鸡巴玩意切下来塞榨汁机里当着他面捣粉碎,但也就想想,嘴上还得老老实实问祖宗要冰棒还是吃雪糕。 略一忖度努了努嘴,狗说実はねー、今はさー、ちょっっっとだけ、フロートでも饮みテェなーーー、とゆう感じ。 实话实话也想过是不是把桌子掫了掀他脸上比较现实也好收场更容易做到,但也就想想,手上还得摸杯子找汽水顺便请示一下够不够凉要不要再冰一下。 “我说——,”咂巴两下歪过头,稍把杯子推远了点,对方顿了顿抬起眼问你想干嘛啊到底,“什么意思,嗯?骂杰了打歌姬了还是把谁的车砸了,我怎么搞不懂啊!!”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无非是狗人没过脑子,噗噜噜放完屁就忘。但当时不那么想。当时阴晴不定活地狱渡劫渡了两个月,看见对面挑眉角就倒抽气,垮下脸就打哆嗦,声量稍提高些立刻就哭出声。 所以挑眼憋嘴感叹责问组合一套下来当场就差点跪下了。道歉认错的像条件反射,没完没了的自省像扎破的气球似的从嘴里爆出来,之前这里没做好那里没做对,这边有问题那边要检讨,不好的都可以改需要的都可以提只要别走就行别不理我别抛下我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像音响鼓障磁条卡带八音盒焊接点断针一样,哀求了很多遍。 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像是被吓到了。像目睹家里养的猫突然两脚直立戴上眼镜当场解析费米子系统的熵演化规律和奇偶自由度差异。 怔了好一会,对面“哦”了声。语调抑扬顿挫,尾音直逼人类肺活量极限。随即眼神也玩味脸色也愈发不正经,说不好是恍然大悟了还是坏从心头起贱向胆边生,反正这个人看起来欠嗖嗖的。 也就顾不上哭了,再蠢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就这个狗,就这个德行,如果正站在路边,那是个人见了都得忍不住踢一脚。所以抹了把脸,抽嗒两下问他又怎么了。 对方慢慢的点了点头,做作的拉开脚凳,装腔作势架起腿坐下,十指交叉倾身逼视。清了清嗓子,咬字清晰且重,“‘会改’,对吧?”垂眼顿了半秒,又抬起睫帘稍笑了笑。边盯着人边轻声哼哼,他说给不给小朋友机会,呢……要不要让你再试试看,呢…… 紧接着摆摆手,清澈爽朗的活像主流作品里了不起的阳角。咯咯笑着打哈哈,他说哎呀给你机会嘛,给你给你,我家小朋友想进步诶那不是超棒的嘛, “总之!先叫声好听的吧?” ……没听懂。因为基于对鸡巴人天长日久的深入理解,原本做的心理准备是接下来需要穿一些淫秽色情的服饰做一系列淫秽色情的动作进行大量淫秽色情的角色扮演。所以确实没反应过来,也确实没听懂。 “叫我。”伸出个指头,反手指自己,坐在对面的人眨巴眨巴,兴致高涨的又解释一遍,“叫好听一点。” ……刚听懂。意思就是类似宠物小精灵新登场出图鉴,先冒出来个黑色剪影,背景音大喊一声“我是谁”,然后卡面翻转两圈显示名称属性攻击技进化程度。因此现在的情况是,剪影是个祖宗,名讳也是活祖宗,但他的核心诉求显然不只是被直呼其名, 这个狗是想要你死。 正结结巴巴卡壳时,只见对面“え”ーー”了声,随即嘴也嘟嘟了眼也忽闪了不存在的耳朵也耷拉下来了,非常刻意,且造作。演得和真的似的,看着像快给狗失望坏了难过极了痛苦的都不得了了。 拿腔拿调到已经开始假装抹泪了,狗说刚才感觉好幸福的呢……明明!!还以为我嘴硬的像粑粑一样的倔驴妻子终于良心发现,决定要对人家好一点——点了呢……结果!!只是又一个随口撒下的谎言而已,只是又一次无情的霸凌而已,只是又一回注定的失望而已……果然!!爱情,是会消失的吧,那不如—— 做了。边做边被扳着下巴对着脸叫玩很大的殊途同归淫秽色情了。不太想回忆,想死。 因此去年八月天天都想死。 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想死。敲电脑记到一半听见狗在客厅叫,刚回半句“稍等”,接着必有一声长叹和“爱情果然是会消失的”。得八百里加急屁眼塞火箭一样冲过去,喘着粗气毕恭毕敬问他干嘛,祖宗说哦刚刚电视上有条广告过去了,就想你确认一下那个是不是乌拉呀哈。 大概乌拉呀哈也想一棒子抡飞他。做了; 敷面膜刷牙刷到一半听见狗在卧室叫,刚呜呜半声连口都没漱完,立刻紧跟一声长叹和“爱情果然是会消失的”。得牙膏都咽进肚子里两脚打滑跐溜出去,咳嗽着陪笑脸问他又干嘛,祖宗躺床上四仰八叉捏着膨化食品包装袋哗啦啦晃,他说哦这个口味还蛮特别的,就想给你也尝一块。 别问床上为什么能吃东西,别问。做了; 看电影全神贯注看到一半听见狗在书房叫,刚含糊着随口应了声,已经听见长叹气了,脑子里已经自觉补完“爱情果然是会消失的”了。得无视播放进度毅然决然坚定选择,听着电视背景音立正站好问他还有什么新花样,祖宗抿抿嘴递来几张纸,大大方方说不想写了交给你啦顺便一提半小时后提交。 编报告时全程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剧情进度,抓耳挠腮浑身难受变向极刑。狗还时不时翘着俩手蹦蹦哒哒去客厅溜达一圈,每每回来必跟一句剧透,“哎呀好惨的,主角被拒绝了呢”,“获得认可果然超难诶。不过呢小小的进步也是进步”,“……竟然最后还是得靠戴眼罩的前辈!!了不起呐眼罩”诸如此类。剧情走向怎么听都超出奇幻范畴了, 因此实在没忍住抬头问了句,所以亨利○格是瞎了吗。 “亨利○格?谁?”了不起的眼罩纯真迷茫的歪着脑袋反问ありゃ知らないの?『アラサーがV○uberになった话。』って。あぁあ、やっぱ僕もやってみようかなー。 不知道说什么好。交完报告做了; 洗澡淋浴冲一半再听见狗叫都已经很释然了,淋淋啦啦踩着水跑出去时,“爱情果然是会消失的”刚哼唧了个开头。胳膊手挡着别别扭扭问他干嘛,大哥说不干嘛,我就随便叫一下,不可以嘛。 当然可以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做了。 除八月二十二日前后和二十七日当晚忍辱负重外,其余的都比较即兴,话也不算多,也没什么难以承受的坏心。突发活动往往十五分钟上下程度,会给人留口气,剩下的半天不至于睡过去,称得上善解人意,虽然晚上另算。 只是每每累得半死躺平发呆时都会很在意。印象比较深,核对后发现张本人自己都不记得了。可在那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后收尾总会变成正体位,射完总会莫名其妙的捧起人侧颊很轻很快的亲一下,然后翻身哐当一声倒旁边去。 老实说原来觉得黏黏糊糊缠着人不让睡有点烦,但事实证明那也比一言不发沉着脸盯天花板好。也不闭眼,也不擦汗擦性器,就直勾勾的湿漉漉的,像块石头像根木头,像做错了事心里过意不去的小孩,总觉得出于某种原因对方正浸没在无声又微小的懊恼里。所以直到今天都还在后怕,大概去年提分手也并不全是开玩笑。 五月二十五日 几周前的事。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具体的全忘了,毕竟平和的日子大同小异都差不多。当时电视里正播着什么也忘了,但似乎多少有点关联性。因为这个人突然冷不丁问了句“想把我的尸体埋在哪”。 又随口一说,又不咸不淡,又连反应时间都不留就猝不及防扔炸弹。 扔完炸弹无知无觉头都不回一下,若无其事比划着继续讲。他说至少得找块漂亮的地方吧;是不是得修在高山上呀,这种;“风水”?没错吧,刚刚电视里有讲;小朋友你能看嘛我怎么感觉你够呛呐;算了总之人家也想要一个……“地宫”。对,地宫;灯啦水啦船啦之类的,喷泉也要有一个吧;那……其实完全可以建座城堡出来啊!! ……想起电视里播的是什么了。别问谁家好人家深更半夜为什么非得看探索发现。总之旁边的傻子一举勺子一扭头,红口白牙张嘴就是“给我来座城堡”。 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在想,抱着冰淇淋桶逃窜进厨房,冷冻柜灯亮的冰冰凉,也没敢答的太大声,只说那给你陪葬。 可能没听到可能没在意,折返回去时,这个人还愣愣的傻乎乎的坐在沙发上,抱着两手叼着勺子仰着脑袋发呆。勺柄一晃一晃的,直等人走过来,对面扭脸扬扬下巴示意你忘把这个也拿走了。 所以捏着勺子掉头回厨房,没能看见表情姿态。射灯背景灯留了一排,节目旁白肃穆阴沉故作腔调,摇臂特写正缓慢扫过一排排兵俑凝固的笑。鼻音ん着哼哼,紧跟着一咂嘴, “不要吧?如果殉死的话,”估计还指着电视比划了一下,“你不就也得变成那种方形脑袋了嘛!那也太惨了吧,我!!”狗说果然还是算了光是想了下就已经不敢嗝屁了。 水流冲在勺子上,溅湿衣服下摆和裤脚,空调温度设置偏高,屋里潮哄哄热乎乎的,从没想过有生之年会发自内心感谢秦○皇。 而之所以会提及,是因为这事毫无疑问依然没完。当晚躺床上来回来去翻腾好一阵没睡着。这边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自己顶着方块脑袋站在坑里,那边在想什么不好说,反正板着脸亮着蓝光,大概这个狗随时要起夜。没两分钟,憋不住了,哐一转身侧撑起脸,另一手指尖点着人脑袋连戳两下, “你干嘛呢。”狗问。 ……努力入睡呢尝试失败呢正在生气呢顶着方块脑袋站在土坑里呢。凭什么狗就能睡水晶珠宝盒住城堡鲛人泪水银河,自己就得丑不拉几面带微笑满身泥牵着马站土坑里??越想越气越琢磨越不是味,而且老实说夜深人静一闭眼想起一坑人脸委实有点怕。所以跳起来骑在狗身上捶,挥出的每一拳都是向资产阶级宣战,扒拉的每一下都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软着两手装模作样半接半躲,对面玩了一会随即一手攥一边,拉着人两臂横着展又竖着举,大概算御敌桎梏,实际像广播体操。总之伸展运动做完两轮,改一手掐两腕,刑讯逼供似的把人都拎起来往高拉。看起来有点懵,很迷茫,他说稍等小朋友,你能理解城堡呀土坑呀什么的,全是胡讲着玩的,对吧。 有点不想承认,但确实声嘶力竭的喊出了“我也要住城堡”。 大哥脸皱的像橘子屁股,啧了声鼻息出气,拎着人又耐着性子软着调子问一遍。他问所以就生气了,气到睡不着?真的?你说实话,“没有别的原因?” 又硬着头皮喊了一遍,手就被放开了。沉默注视比说开了更难熬,为回避视线只能往人身上躺。蹭蹭脸听心跳,听了会鼻子发酸眼眶发紧喉咙眼堵得慌,只能小声说也要住城堡。 感觉像听懂了也像没听懂,没脾气了或者无所谓了。摸摸脑袋缕缕头发贴着背拍两下,这个人说好好行行那你住,住城堡,你住最高的地方,避雷针插哪小朋友就站在哪,怎么样。 随手按下暴动又胡噜两巴掌,这个狗说不满意是吧,看来是不满意呐……那好吧,老公在城堡里挖个坑,专门用来给你站? 捶了几拳抽嗒几下,紧紧胳膊叹了口气,就都再没什么好说的了。大象踩在地板上,用鼻子旋开门把,沉重的踱过前廊,两耳扇动并仰头发出高亢的鸣叫。直抒胸臆开诚布公,世上哪还有比这更难的事。 毕竟大可以把心掏出来寄一封挂号信,塞进家门前的邮箱里,哪怕被怠慢被忽视即便真被寄丢了也没关系,因为活该乐意。但如果非得逼着人捧起一颗心亲自去按门铃,直直塞进对方手里告诉他全给你我爱你,那是否未免也太恐怖。还不如寄期冀于给完就跑一出门就被车撞死,相比之下也算好结局。所以说不出口的时候一般能做的也就只有爱了。因此即便去年一零五闹的天崩地裂也还是没少做,哪怕事后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暗自难过。 翻了播放记录以确定,4K高清,千古一帝。所以是五月二十五日。印象里随潮涌似的一呼一吸起伏,边装睡边听了会鼓动韵律,一鼓作气动用全部勇敢魄力和决心,你说咱们现在就去砸他家玻璃。 然后发现这个猪脑子狗竟然已经睡了 ——虽然有点推卸责任的意思,但摸着良心说,何止去年,哪怕时至今日也一样,杀了你都看不出来这个人到底在不在意。因为在意时好像可在意了,苦大仇深沉默颓靡,一股臭男的通病老登头味,“ハート痛痛但人家不说”“委屈难受坚强宝宝自己扛”,以至于一零五复盘曾无数次想点一首冷冷的冰雨在脸上无情的拍送给这位粑粑; 但要说不在意,这个人好像又真就没往心里去。毕竟但凡换谁碰上这种飞来横祸估计早都海猫杏花薄荷糖了,据说连刘海子都爆发过好几次存在主义危机了。但哥老师不一样,大哥心理素质是真的强。该高专高专该祓除祓除,该吃吃该喝喝,走在路上被盯着看第一反应甚至还是检查旁人仪容仪表。反正无论怎么想,都不是创巨痛深该有的精神面貌。 就比如五月二十五。扯那么个鬼话出来,心照不宣起这么个鬼基调,把人搞得手足无措揪心揪肺琢磨一晚上,他睡了。大一统去了?修兵马俑去了?让他坑里站着了??都一把年纪了哪有那么多觉—— 抽了口气打了个激灵,拧着眉头没睁眼,紧了紧手又拍两下,一口长气舒出来眼看又要眯过去。所以连拧带掐把人摇醒,从根源解决问题,认真严肃积极倡议,走吧哥斯拉,咱们去砸玻璃。 迷迷瞪瞪接连被吵两次,火气从哈欠里溢出来,他说闭嘴巴大蝶。嘟囔完俩眼一翻又叹口气,面如土灰身心俱疲,他说谁家玻璃? 对过眼神后大概彻底清醒了。两眼眯着唇线抿紧,这个人说不好吧……不好。小朋友,平时开玩笑呢倒是没关系,但砸玻璃可是暴力行为诶。而且杰的话肯定早就睡—— 趴在身上两手捏脸物理打断,强行对视再交换一轮眼神。可惜对面目光清澈单纯的宛如一个二傻子。被逼无奈只好进一步暗示,“……‘执笔的意愿’?” 又忽闪忽闪半天这个人才搞懂。随即“ふっ”的轻声笑,接着稍侧过半寸脸,垂下眼,只胸腔震颤,再没出声。可手上又拍两下,向上捏着人后颈抓两把,揉着脑袋把头发弄的一团糟,最后半笑不笑揪着人脸皮意味不明玩似的掐。 厉声抗议后成功叫停。面霜都浪费了,令人生气。听完扑棱扑棱爪,狗啧了一声说怪不得,刚刚都还在想我老婆是化掉了还是坏掉了,怎么摸着还粘手啊。 总之,令人深感遗憾的是,提案被拒。按理说天选摇钱树砸几块玻璃玩玩而已,能有什么毛病,没任何问题。可惜遵纪守法的冤种思考再叁最终没同意。不过没关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祖宗还挺高兴。所以后来多半又小题大做打着“被吵起来睡不着”的幌子什么什么了,具体情况忘了,毕竟倾心愉快的亲热欢好实属常态,没那么多记忆点。 八月八日 除八月二十一日有明确记录外,其余日期不可考,因为去年八月每天都是新冒险,很难有余力一一记下具体享受了怎样的极致体验。老实说,其实没什么不得了的事。毕竟大奸大恶他不干,也做不出来,这个人都没概念。 但在耍宝添堵方面,活祖宗绝对是个中翘楚,祖宗要是屈居第二那没谁敢当第一。反正说要把人气个半死就必将半死,都不会让你死到叁分熟地步,堪称粒子级别精准把控。 去年八月,几乎一整个月,都洋溢着极为具像化的既视感。只感觉这个人每天一甩头发一叉腰,动不动就指着面前的臭水沟放话“爱我你就跳”。说不爱是假的,但跳又是跳个毛,讲道理吧油盐不进,打他一顿吧一米九二九十五公斤的美少女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属实没法弄。 所以也不是没想过,都是受苦,那还真不如转职起个号去。可大哥又不上播,就纯折磨。印象比较深的,大概是八月上旬的一天,没找到日期留底,姑且推断为八日。而美好一天,尊享折磨之旅,从睁眼开始。 七点半八点。一骨碌翻起来,旁边床又空着,所以紧赶慢赶忙不迭穿戴洗漱。奔去客厅,发现祖宗在厨房,状态稳定心情尚好,甚至翻箱倒柜拎出了从没用过的小型家庭电器做了煎饼蛋糕。并体贴入微的,挤了半瓶枫糖。 盘子里,那个饼,就沉降在糖浆的海洋里,都浸透了淹死了,软到连个气泡都冒不出来了,光看一眼血糖就要炸了,再不立刻连打六针胰岛素四肢全要烂开花了。中岛后,活祖宗,戴个墨镜穿个裤衩挂个围裙英俊性感的像张色情张贴画,笑的春风万里眉目传情,和颜悦色温温柔柔问你睡的好不好呀, 然后反手掏出糖罐捻俩方糖出来当着人面捏碎洒在煎饼的尸体上。 且采取了相当夸张愚蠢且清奇的姿势。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说不愧是叁十路,古早网络冲浪专业户,当日戴着墨镜可能都属于设计元素。 总之那个饼有多绝望自己就有多绝望,那个饼死的有多透彻当时就有多透心凉。不过好心的狗并不那样想。狗像个八星八钻的老钱绅士,哪怕风情万种半裸围裙,哪怕刚又碾了一把糖,还是微笑着帮人拉开座位,替人摆好餐具,为人倒一杯橙汁再加六块巧克力进去 ——巧克力。独立包装,彩纸封,全脂牛奶巧克力。加进橙汁里。大哥就歪着脑袋靠着桌边从围裙小兜兜里一会摸一块出来,啪一声拆开,咚一声抛进去,一会又摸一块出来,再啪一声拆开,继续咚一声抛进去。 啪咚啪咚,连丢六块,丢进橙汁里。眼看着橙汁都快吐了。 而与其同时,屁股嘴也非浪得虚名。祖宗手上啪咚不耽误嘴里咕哝。饭吃太少睡眠不好,再这样下去人家可是会担心的呀;机器不错买的很好,决定啦会留下争取以后每天都用一下;家里调味料没了糖也严重不足,一会出去采买一趟怎么样;え”ーー, “你都不吃的嘛,早饭。”这个狗说人家做了好久哦,人家真的有超努力哦,人家把心都放进去了哦,果然呐,爱情,是会消失的嘛—— ……那一口下去生命体征跟着消失难道就没关系么。饼已经死了,糖一起死了,橙汁巧克力也都死不瞑目了,想必多死你一个不多少死你一个不少。不过好在正准备杀身成仁时,祖宗手机响了。 甚至还是视频,来电人刘海子。 哗啦哗啦纸页响,刘海子在扬声器里说再不回信上午提交要来不及,签过字的报告长这样,到底在不在悟手上,请现在就去找一找,麻烦把镜头转过去,太变态了我不想看到。 因此画面自然而然落在了盘子里,话题顺势转到了匠心独运的制作方式上。作为一个本质良善的好刘海,视频对面沉默了半秒不到,随即听筒里庄严郑重道,悟,你老婆是不是不想要了,不是的话就把快那堆东西倒掉。 总之谢谢刘海,致以永恒敬意。 上午哆哆嗦嗦敲电脑,祖宗骂骂咧咧打着电话糊弄完报告又跑去交。中午没见到。下午回来的。推门时板着臭脸扒拉衣领“回来了”,进门后原地升级为黄鼠狼拜年,黄老师嬉皮笑脸着表示今天外边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