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也不过凡夫俗子,也想要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陈时眼眸忽闪,这会笑了下,又问:“沈师兄可有想保护的人吗?” 明知故问。 沈卿池面若冷玉却在此番之下含笑,分明夹杂着暖意:“眼前人。” 心上人。 南国一下捂住自己的眼睛,小嘴念念有词:“羞羞人!” “哈哈哈…” 风又起,少年玉面滋生笑意,笑若芙蓉意,酣畅若煮酒。 “我意如此。” “护好眼前人,此生不悔。” 腰间被扣住,脊背贴着青年温热怀抱,飘雪纷飞,寒凉再无法冻骨。 又听少年说:“沈师兄,鹤语松上月,花名云里春。” 青年垂眸,冰雪般的眉目也被消融,只余下三月桃花嫣然。 “我心亦然。” 两人在风雪中兀自站着,只听到波涛万顷,金銮轿上的仙君也看了过来。 天有宝,日月星辰。 那日月宗的仙人灵力净洁,周身冷傲却也干净。 “我观这位公子与我宗有缘。” “不知两位公子可否舍爱,将公子送予我日月宗。” “我日月宗定然是竭尽全力培养。” 风雪两茫茫,南国被牵着离开。 才踏上金銮,只看白玉面团回头,那目光却暗含感激:“哥哥!” 陈时挥手,声音含笑,南国嗫嚅的面容与南海之上偶遇那位诡异的几百年后的日月宗宗主面容交叠。 陈时却只觉得眼下南国只是个饱受风霜,未曾得到过关怀的小孩。 这时却也带着几分怅然,心中难免酸涩:“南国,此路一去甚远。” “莫要害怕。” “日后你定能成为云上仙君。” “有朝一日有能力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勿忘初心!” 秘境随着这声音天崩地裂,一时之间再而旋转。 眼前人如云雾缥缈,再次远去。 身后,沈卿池声音低沉:“走罢。” 两人一前一后,衣袍被风卷起,云也缥缈,境也缥缈。 但却远远还没结束。 再而走近,却观那日不到腰间的糯米团子被养的玉立,眉间朱砂痣明目动人。 这时,南国已是圣子。 但他们不能再和一开始那般走近,眼下只能看南国的过往。 南国十分刻苦,日出之前便在舞剑,日月之时打坐问道,连夜间也不愿睡觉,就这漫天星辰打坐运气。 日日夜夜,入过眼云烟,却是南国刻苦修炼的数年。 直到—— 日月宗忽生变故。 日月宗宗主开始变得古怪起来了。 日月宗的宗门心法是天下无双,修仙界仅此一份的心法。 不用淬炼,仅仅只需运功便可自然吸收万物灵力。 陈时早有耳闻,故而也知道日月宗的弟子身上灵力十分纯粹。 但眼下,那日月宗宗主身上竟然渐渐开始有了煞气。 “南国。” “掌门。” 南国出落成玉立少年,眉眼间也有艳羡风姿,抬起头看着日月宗宗主,眉眼间满是钦慕。 “南国,鲛人一族残虐,可要小心鲛人。” “我族不倒百年,乃上天垂怜。” “故而要守护南海,莫要让鲛人搅乱这片安宁。” 可南国听了这话,面上却浮现出犹豫,“可是,掌门……” “南国,这么多年。掌门对你如此厚爱,宗门如此栽培你。” “你莫要辜负这片心意。” 嗫嚅许久,南国最终闭上了嘴,回了“是”。 杳杳云,世藏白鸟。 万物藏于世,自有缘由。 如若打破平衡,天道惩罚,总归是逃不过。 南国一日溜下山,竟然是向南海的方向而去。 陈时与沈卿池跟去,大吃一惊。 南国所见竟然是鲛人前辈。 少年玉面悱恻,红了耳廓,而鲛人前辈却还未修得大能的境界,眼下墨发缱绻,慈悲目扑簌在月下泣泪成珠。 无数的鲛珠落入南国手中,少年却抬起手,去碰鲛人冰肌玉骨的冷面。 那指尖碰到鲛人的泪,又听鲛人好似喜悦歌声。 一人一鲛,在南海之上,月似霜色,鲛珠万顷。 但这般和谐的景象很快就被打破。 又一日,少年南国再次来到海边。 鲛人悲切,声若寒蝉,只余下伤心目,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人。 “为什么?” 少年的剑是日月天地所得,曾经只够月霜的剑锋如今染上血色,汨汨流淌的温热血液顺着剑锋滚进翻腾的海潮当中。 鲛人体态娇柔,肌肤却是寒凉若雪。 但那寒凉躯体下的血竟然也是滚烫的。 那泪继而再次落下,簌簌鲛珠,悲切月色。 直到剑锋拔出,鲛人深深看他一眼,摇了摇头,坠入了南海,再未曾浮现。 南国身后却传来一道笑声:“南国,做的好。” “不愧是圣子。” “南国,你做的很好。” 往日若素雪的剑锋染上血迹,再也无法褪去昔日开剑的血腥。 那些画面一一变换,直到南国痛苦的跪在地上。 日月宗的宗主,才是残害南海边拓的百姓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