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玫夏不敢继续造次,“嗯嗯”两声后抱着药包溜开。 随后陈仲因还是耐不住瞄了眼杜宣缘,见她若有所思,心里便有点犯嘀咕。 终于,他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那株海棠好看。” 杜宣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株垂丝海棠长得茂盛,一簇一簇小巧可爱的红果儿坠在枝头,随着风轻轻在杜宣缘的肩上悄无声息地撩拨着。 海棠花期都过了,什么好看? 杜宣缘微笑着,她心知肚明,故意问:“只有海棠好看?” 陈仲因一噎,意识到自己是欲盖弥彰,再不说话,只低头忙活着——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杜宣缘见状给身旁那二人使了个眼色。 陈、张二人互看一眼,而后纷纷放下手上刚刚做起的活,一唱一和道: “那群小屁孩有阵子没见了吧。” “是,咱们还给他们带了零嘴呢。” “走,找他们逗一逗去。” 眨眼工夫,两个识趣的人就已经不见踪影——连带着把可能捣乱的小皮猴们都挡在外边。 见状,陈仲因先是一怔,继而警铃大作。 “只是看海棠?”还不等他有所反应,杜宣缘已经欺身上前。 陈仲因回避着她的问话与动作,支吾两声。 杜宣缘本以为必然问不出什么答案,正要更进一步调戏他,却听他声音细若蚊蚋地说:“也在看你。” 只可惜他面对的“审问官”不是个他乖乖回答就会心慈手软的家伙。 杜宣缘只是稍稍一怔,戏谑地问:“看我做什么?” 明知故问。 陈仲因当然是再做不出什么回答,又连着后退几步。 要是杜宣缘再往前逼近,恐怕他就要跌到庭院里挖的小池子里去了。 杜宣缘深谙“钓鱼”之道,没再上前,反也后退两步,给他留下几分喘息的余地。 可陈仲因刚刚得到喘上一口气的机会,就瞧见杜宣缘神情颇为落寞。 只听她道:“我懂了,是一个人掌家的快活日子过惯了,总看我不顺眼,才时时刻刻瞪着我。” 好一招以退为进,瞬间便拿捏住陈仲因。 陈仲因急忙否认。 这一解释,就落入杜宣缘的陷阱中。 她皱着眉头,像是不信他的话,只道:“你若是牵挂我,为何那么长时间一封信都不曾写给我?” 陈仲因是真怕杜宣缘误会,可又说不清楚自己别扭的心事。 最后憋了半天他才说:“写过信的。” 杜宣缘不知道陈仲因房间里藏了一匣子不曾寄出的信,还以为陈仲因说得是他曾经寄去询问尹稚之事的那封信。 她心道:这可有点不老实。 杜宣缘以为他是想要以偏概全、蒙混过关,轻嗤一声,道:“那也算写信吗?” 陈仲因一怔,还没想起那封自己故意冷淡措辞的去信。 于是他便因为杜宣缘这明显轻视的语气生出莫名的酸涩来。 那些自己不敢宣之于口的“无礼失状”之语,明知不该将它们写下来,可他还是忍不住在独处时将它们一笔一划落在纸上,又舍不得烧掉,悄悄藏起来。 当然,“不肯寄出”中,分明是那几分陈仲因绝不愿意承认的幽怨在作祟。 正因如此,陈仲因特意找上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于是乎,现在面对杜宣缘这样的态度,陈仲因才觉得自己“莫名”像泡进了醋坛子里,委屈又酸涩。 可是……照理说不该生出这样的情绪。 他是一朝被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想过杜宣缘哪里神通广大到知道他“压箱底”的那些“情书”啊。 不过杜宣缘倒是瞧出他此时此刻的神情有些耐人寻味了。 她心下了然——小陈太医恐怕是藏着什么难以言表的小秘密。 但杜宣缘不曾明说,依旧就这刚刚说的话题继续。 “那封信里干巴巴的内询问容,我看倒更像是兴师问罪的。”杜宣缘眨眨眼,还是那副委屈到不得了的模样。 一句话却把陈仲因的醋坛子给抽干了。 他恍然大悟——原来说的是那封他在街上遇到那个少年人后,写给杜宣缘询问的书信。 第122章 叶姑娘可好? 终于明白过来的陈仲因讪讪难言。 杜宣缘却不打算给刚刚缓过神的陈仲因留下缓解尴尬的余地。 只见她径直掏出那封整整齐齐折好的信件。 正是陈仲因在这几个月里寄给她的唯一一封信。 不过这样一封没什么特殊的信,杜宣缘居然会随身携带,这倒是陈仲因始料未及的。 而且这样熟稔的动作,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早有预谋。 杜宣缘当着陈仲因的面把信展开,像是在展示证据般,一句一句地念,最后总结:“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是你的顶头上司。小陈太医,你这写公文的水平不错呀。” 陈仲因听着很是赧然。 然而陈仲因大抵是与杜宣缘交往久了,在这等“无理取闹”的对话中渐渐摸到一点儿门槛——绝对不要让自己陷入自证中。 于是他一鼓作气,先撇开视线,再道:“杜姑娘也不曾给我来信。” 陈仲因指的是杜宣缘没给他关于这封信的回信。 但杜宣缘一收到信就给过他回复。